何必如此忧心?您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身份尊贵,想要什么得不到?您对侯夫人的心意,本就是一片真心,只是顾念着情谊,顾念着侯夫人的感受,才一直藏在心底,从不敢唐突。可爱上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这番话落进恭华耳中,让她猛地一怔。刘嬷嬷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忙用眼神示意阿若闭嘴,可阿若却挺直了脊背,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恭华缓缓转头看向阿若,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笑意不再是方才的冷然,而是带着几分释然与骄傲。
她走上前,抬手拍了拍阿若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果然是本宫身边最懂我的人,你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本宫。”
阿若闻言,悄悄松了口气,垂首道:“能为殿下分忧,是奴婢的本分。”
恭华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如松,先前眉宇间的失落迷茫一扫而空,眼底重又燃起往日的骄傲与锋芒。
她望着窗外刺目的日光,语气掷地有声:“是啊,爱上一个人,何错之有?不过是苍天弄人,叫我遇见她时,她已嫁作宣平侯夫人。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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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心头咯噔一下,忙上前半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殿下……您预备如何行事?”
恭华缓缓闭上眼眸,唇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气轻缓却藏着笃定:“你们且说说,这世间有几人会信,本宫会对一个女子动心动情?本宫未曾亲口承认留下把柄之事,有几分真?”
刘嬷嬷闻言一怔,眉头紧蹙,仍是不解其中关窍。
恭华睁开眼,目光扫过二人,又问:“你们再想想,若将来行宫之中,或是京里传出些风言风语,说本宫对人有情——你们觉得,是说本宫对女子有情,还是对男子有情,更叫人信服些?”
阿若忙躬身应道:“殿下乃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谁敢私下妄议?况且男女之情本是天经地义,若真有传闻,天下人自然是信后者的。”
恭华闻言,抿唇轻笑出声,眼底已然浮现出清晰的谋算。
今日陈稚鱼那番刻意的疏离,倒让她彻底想明白了——不除陆曜这个障碍,她与稚鱼之间,便永无可能。
只要陆曜在她身边一日,便会日日在她耳边吹些风言风语,让她对自己心存戒备、刻意疏远。
可若没了陆曜……她一个无依无靠的侯夫人,届时总要寻一处依靠,而自己,便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丝毫不怀疑,昨日那点亲近,定是让陆曜起了十足的戒备心,私下里不知对她嚼了多少舌根,才让她今日对自己这般生分。
但陆曜终究是错了——仅凭他的揣测与武断,根本做不得凭证。只要自己一日不承认,他所有的怀疑,于外人看来,不过是他宣平侯一人的臆想罢了。
如今要想的,就是怎么做,才能祸水东引,让陈稚鱼对他不再信任,答案好似就在眼前。
……
待日头西斜,暑气稍敛,陆曜便陪着陈稚鱼往园子里去了一趟,回程时,两人手中捧着一束刚摘的晚香玉,袅袅香气绕着衣摆,倒真像极了寻常夫妻闲游的模样。
路上,陈稚鱼见朝妈妈提着食盒过来,便问:“妈妈,先前备下的清凉丸与薄荷膏,还够不够用?”
朝妈妈躬身回话:“回夫人,尚余不少,够用到回府了。”
陈稚鱼松了口气,转头对陆曜道:“婆母这两日身上起了些痒疹,许是行宫湿热之气重了些。我方才送了薄荷膏过去,既能止痒又能润肤,你要不要也备一瓶?虽说是女子用的东西,却也实在解暑。”
陆曜摆手,语气带着几分随意:“我何须这些?没你们这般娇惯。”
陈稚鱼无奈摇头,这与娇惯有何干系?不过是图个舒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