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窗下,想着这里的灯火?
可他也明白,不管她身在何处,她的决定是不会变的。她不是那种一时冲动就转身的人,她走时的那份平静,就说明她早就想好了。那份平静甚至比离别本身更让人害怕——像是一堵无形的墙,把他与她隔在了两个世界。
他忽然苦笑,低声道:“我拦不住你,也从没真懂过你。”
烟火的味道在空气中淡去,夜深得出奇。屋檐下的水珠一点点滴落,砸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起头,看着那盏老灯摇晃着发出微光,忽然有种错觉,仿佛那光就是她的影子,飘摇不定,却始终照着他这一小片地方。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想,也无法改变什么。她的脚步早已经走远,那决心比风更深,比夜更重。
可他还是不由得去想——要是那天再多挽留一句,是不是会不一样?要是他能把心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全说了,也许她会停一停?
可那只是“也许”。他懂得她的性子,她既然走了,就不会回头。
他把火熄了,屋里只剩下余烬的红光,跳动着微弱的亮。他靠在灶台边,双手垂着,掌心还有被炭火烫出的微热。
夜彻底静下来,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重又缓。那呼吸声在空荡的屋子里回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
他明白,冉秋叶的那句“我不想再那样活”,其实不是一时的厌倦,而是从心底发出的觉悟。那种觉悟一旦生根,谁都动摇不了。
他无法阻止她,就像他无法阻止时间往前走。
可他仍旧在原地,守着这间屋,守着那一碗没人喝完的豆腐脑的味道。
他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去,只是心里有个念头盘桓着——想去看看,看看那边是不是还留着点她的痕迹。
他走在石板路上,脚步有些重。街边的早点摊子已经开张,油锅里的热气腾腾上升,混着豆浆的香味。老板见了他,笑着打招呼:“柱子哥,今儿起得够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