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永在保国公府东路选了两处彼此不通,地方足够大的院子,然后驱赶一众保国公亲族家人进去。
扭头对手下几个心有不甘的管队道“瞧瞧你们这怂样,郑中堂只让俺们看住人,又没讲俺们不能抄剳。你们留一半的人守着,带另外一半人去。记着谁若是对不起弟兄,那可就不止丢人这么简单了。”
几个管队一听,顿时心花怒放“提督英明。郑中堂旁人都不认得,偏偏认得提督,怕不是指日就要高升?”
“莫瞎扯。”于永嘴上否认,却咧着嘴笑“真有了那一日,俺们一起吃酒。”
众人欢呼之后,一哄而散。
于永则瞅瞅天色,然后开始在保国公府家眷里物色合适人选。心中不由也为多年之前的灵机一动,沾沾自喜。他想过亲近郑家有好处,却不想好处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当初不过是被他当做亲近郑宽的那架梯子反而如同吃了大力丸般锐不可当,一飞冲天。
只是今日之郑中堂,已经不是当日之郑解元。于永很清醒,若是再用之前的法子,怕是非但得不到好处还会得罪了郑中堂。
好在于永聪明,好在人家也给了他机会。为何郑中堂不让旁人看押这些罪人,偏偏选中了他,因为对方晓得自个懂事。郑中堂好渔色,这在如今的京师并不是秘密,早就广为人知,可于永却更清楚这位爷喜欢啥样的。
自从郑中堂去年入京,于永就一直暗中观察沈家母女。果然郑中堂也逃不过伪君子这条路,嘴上讲的好,结果如今那二位都被养在了范子平胡同的外宅里。据说那位洁身自好的沈大娘子还被人卖去楼子里住了几夜,于永听到后都忍不住夸赞一句高明。任她再心高气傲,有这一遭也不过是落架的凤凰,如此日后还不任人揉搓。
果然初更时分,郑阁老的侄子郑书办来了。
“保国公夫人?”于永神色古怪。保国公朱晖如今已经六十了,保国公夫人……想到郑中堂家中那位刘小娘,于永瞬间懂了,有人就好这口。赶紧道“好说,卑职这就亲自给中堂送过去。”
郑墨眨眨眼,送过去?啥意思?却赶紧道“多谢于提督,也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借间屋子,莫让人打扰就好。”
于永又懂了,郑直就在周围。不由暗笑,到底是火力壮“如此,请郑书办跟俺来。”
“院子不大,只有一进,内里用料却考究。院外四周全种了梅花,与旁处隔开。”于永起身带着郑墨出了门房,来到了他下午挑地方,无意中发现的一处僻静小院。“这一路左右都是街道房值守。”
郑墨在屋外转了一圈,又进去瞅了瞅,出来后一辑道“如此,有劳于提督了。”
于永赶紧谦虚回以平礼“郑书办一会累了,可以到俺那里歇歇,暖暖身子。”
郑墨再次道谢,却没放在心上。跟着于永沿原路返回后,找到了正在东三路三门院内欣赏保国公私宅的郑直。
不得不讲,这勋贵也是要有底蕴的。郑直钱挣了不少,院子也有不少。却真的没有保国公府这般豪奢,不讲旁的,一下午他发现了不少金丝楠木的栋梁,檀木嵌螺钿的家具,花斑石铺设的地板,蠡壳明瓦窗。
得知于永选好了地方,郑直也不多讲,直接跟着郑墨寻了过来。因为穿了玄色披风戴了风帽,也不怕人瞅见,二人不多时就来到了那处院子。于永已经等在外边,看到郑直赶紧行礼“爷。”
郑直笑笑“有劳了,一会俺让人送回去。”
“不用。”于永赶紧道“这人就是单独关押在此。”
郑直也不纠缠,点点头,走了进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关门声,他也没当回事,直接推开门。看到了屋里灯光之下局促不安起身的老妇人,郑直一瞬间懂了于永啥意思。暗骂对方个老王八,就手关上门“夫人莫慌,保国公有事托付于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