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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凌尘莞尔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低头,似乎又在想着什么。

    纪霄一个人在旁边坐了一会,觉得无趣。

    他忍不住悄悄看了纪凌尘一眼,小声叫:“皇叔。”

    纪凌尘面无表情,没有反应。

    “皇叔。”纪霄不死心。他清楚得很,纪凌尘刚才定是听见了他的话,只是懒得回答罢了,“您说,梦雅现在可还安好?”

    “怎么,你不放心她?”纪凌尘似笑非笑地看他,“既然如此放不下她,当初又为什么要对她如此决绝。”

    当初纪霄对梦雅的态度冷漠如此,简直是恨不得她立刻在眼前消失才好。

    “我……”

    纪霄一时语塞。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叹气:“不瞒您说,皇叔。我当初只是觉得,梦雅的心思太过单纯,对我来说会是一个麻烦。仅此而已。”

    “那么,现在呢?”纪凌尘反问,“你觉得现在的梦雅,就不会是个麻烦了?”

    纪霄摇头:“这……没有。”

    许多时候对他来说,梦雅仍然会是一个麻烦。

    只是,他并不厌恶这个麻烦。相反,和梦雅相隔甚久之后,他甚至对这个麻烦有了思念之情。

    “唔。”

    纪凌尘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懒得管他的心事。

    只是,纪霄却是静不下来的。

    他一个人在旁边,愁眉苦脸地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纪凌尘:“皇叔,心悦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纪凌尘微怔,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逾越,纪霄也没指望纪凌尘回答。

    两个人只是相对沉默,许久许久。

    ……

    翌日,京城。

    易之初这日醒来,和从前一样,整理一番之后,便直接前往皇宫。

    谁知刚一来到宫里,她便听见了纪云阳含糊不清的发怒声音,从正殿里远远传来。

    易之初微怔,转过头去问带她进宫的金吾卫中郎将:“怎么,皇上是在生气么?”

    “这……”中郎将怔了下,苦笑摇头,“安王妃,末将不好议论这些事情。”

    换句话说,就是侧面承认了,纪云阳确实是在发怒。

    易之初蹙眉,低声:“这就不好办了。”

    血栓、中风之类的疾病,最最忌讳的就是愤怒。纪云阳正身患这样的疾病,却仍要发怒。这简直就跟自寻死路没有区别。

    她向来不齿纪云阳,对他的死活也深觉无谓。但现在,她还不能就这样看着纪云阳去死。

    她得想个法子,让纪云阳不再这么生气才行。

    易之初心念电转,很快便定下了想法。

    她看向中郎将,道:“带我去见见皇上吧。”

    “知道了,王妃。”

    中郎将一抱拳,加快脚步。

    两人一起赶到纪云阳的寝宫。

    寝宫里,纪云阳还在发脾气。

    他暴跳如雷地瘫在床上,时不时地抬手,用仅有的力气砸掉一个盘子,或是香炉。

    不少太监和宫女缩在他面前,战战兢兢,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纪云阳冷漠又暴戾的眼光时不时在这些下人之间逡巡,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拉一个出去开刀。

    寝殿内一片肃杀,压抑到令人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