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踏风雪(3/4)
金昙度坐在那里,仍然以谦卑的表情表示尊敬,口中只道:“金家世代效忠赫连氏。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对两位殿下都敬重有加。以老臣看,昭图殿下倒也没有云云殿下说的那么不堪……”
“吾兄赫连昭图,才智高绝,武略过人,礼贤下士,敬长敬神。他自然不是不堪之辈,放诸六合天下,仅以才能论,他也不输哪家太子。”
赫连云云微微抬头:“可他心里装的是自己的权力,还是牧国的未来。看他此刻的选择便知!”
金昙度却微垂眼睑:“这么说,您一时失手,棋局困龙,反倒是您胜出的地方?”
“然也!”赫连云云抬声道:“在吾皇远赴天国时发难,在举国渡劫时偷手,无非是破罐子破摔,关起门来家中斗狠。难道孤没有掀桌子的实力吗?难道孤把这些天救助天下的人力物力全砸在他赫连昭图身上,尽起胭脂骑,不能搏他一个血溅五步吗?!”
“是孤不为也!”
“骨肉相残,乃天家常事。孤虽不忍,也非不能忍。然天下相残,自伤国本,虽于孤有益,却于国有失,孤所不取。”
她异常骄傲地说道:“因为孤之所求,不止是对他赫连昭图的胜利。而是对这天下列国无数英杰的胜利!”
“前者或许只需要一剑横颈,一颗我兄长的头颅在地上滚。后者却需要一个完整的、上下一心的大牧帝国。”
她将马鞭搁在金昙度的军案上,这时才坐在他对面。虽单衣单鞋,而贵势无极,便如天子坐朝:“孤要走更远的路,所以不看眼前这捷径。”
她问:“金帅是意在万里,还是已经满足眼前?”
“殿下之壮情,令老臣动容。”金昙度坐在那里,毕竟是被赫连山海这般强主锤炼过的臣子,虽心中动容,也不至纳头便拜,他慢慢地说道:“然而祸起弋阳宫,殿下已不得不争。您视此为捷径,有人已自此径杀来,短兵相接,不可不见血。这条路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赫连云云道:“所以孤雪夜来此。欲成金帅不世之功!挽天倾于此,则谁与阁下较功?!”
此言虽叫人热血沸腾,但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调兵!调人!甚至还需要金昙度亲自披甲上阵,为弋阳宫前驱。
金昙度轻声叹道:“不世之功,史书难载。前番景牧大战,草原之耻,却天下咸知。”
赫连云云直接道:“孤今言于金帅——他日登临大宝,必有南下之时,叫金帅一雪前耻!”
金昙度道:“大战不可轻动,臣亦知此事甚远。”
赫连云云看着他:“有哪些比较近的事情,金帅不妨直言。”
“敢问殿下,陛下亲赴天国,尚有神冕布道大祭司镇于穹庐山。在您和昭图殿下之间,大祭司是何态度?”金昙度问。
赫连云云相当笃定:“大祭司和苍图神教,都会保持中立。”
“但涂扈杀了孛儿只斤·鄂克烈,昭图殿下救了呼延敬玄。联席长老团几乎尽入囊中,苍羽为其所展……”金昙度摇了摇头:“大祭司现在才中立,恐怕不太中立。”
赫连云云有条不紊:“这联席长老团代表的是草原诸多真血部族的利益,当然也包括金氏。是否首席长老一死,联席长老团就尽入其囊,金大帅当比本宫清楚,不必涨他威风。”
“在中央逃禅之际,皇帝悄然离宫,亲赴苍图天国,是为乱中取机。首席长老在关键时刻,窥见隐秘而不思为国藏,选择串联诸方,为己谋权,以至于天国之事在高层间已算不得秘密,诸方蠢蠢欲动。孤敬重他过往的功勋,但在这件事上犯的糊涂,令他不可能得到赦免。大祭司杀他是不得已,也是为国家行事,并不偏向谁人。”
“呼延敬玄乃大牧良臣,无论谁在位置,都会救他。是赫连云云出手,还是赫连昭图出手,只看谁更方便。孤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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