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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出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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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尔和太太表示也会修书一封,言明汤依云已经尽心,是潘玉秀实在不懂事。

    这番十分理解汤依云的做法,汤依云感动非常,连连唤道好姐姐,还要留他们一家人多住几日,只是布尔和太太说已经叨扰许久,实在不便继续打扰,再者他们也想早点赶回老家祖宅去。

    当然,这一番一推一就的,有几分真情实意只有他们自己晓得,不过书信肯定是真的,潘玉秀回去的日子不好过也肯定是真的,至于后来潘玉秀通过在陕西当地三番五次的争取,硬生生强上了某家大人的少爷,如愿嫁给俊俏郎君后才发现俊俏郎君不是省油的灯,十分爱纳妾,而且还爱挥霍钱财的事,方言清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了。

    其实方言清对潘玉秀也说不上多厌恶,只是有时候不喜她的言语以及做事的方法,终究的路人,方言清心里想到,便把这人的事情扔到脑后了。

    多罗倒是一个痴心的,知道要走了,又在卫府门外等了许久,不过这次失踪没人来开门,他后来把一个木盒子放在了门口,便走了,这事方言清都是听晴丫头说的。

    “对了,以后丁三娘就不会来府上了,你平日里的时间都自己安排着吧。”

    早晨正吃着饭,汤依云忽然开口说道。方言清手里正拿了一个包子,里面包的是白菜香菇馅,面皮里面刷满了油水,吃着又清淡又有油味,方言清是最喜欢这种的,只是突然听到的消息,差点让方言清被这最喜欢的包子给噎住。

    连忙用勺子舀了勺面前的豆浆,让热热的豆浆顺着喉咙滚下,才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就不来了?三娘是病了吗?”

    汤依云用筷子夹着盘子里剥好切好的鸡蛋,看了一眼面色略有些着急的方言清,“你与她关系倒是好,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就是有能耐些,会拿捏心思。”

    这话拆开来看没毛病,只是汤依云瞟了方言清一眼,这语气一带,方言清就知道,汤依云这是不太高兴了。

    方言清面上陪着笑,装傻的说道,“毕竟是我的先生,自然要多问一些。”

    汤依云咬了一口白嫩的鸡蛋,有挑了根水菜在自己碗中,轻轻把筷子往筷托上一放,拿着小勺子舀了勺稀饭,“你有这心自然是好的,自是你现在规矩也学的差不多了,自然不用在请先生,你这段日子就自己在家中匀出时间,少出些门便好。”

    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要方言清规矩一点,安心的等出嫁,只是这出嫁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这么早就要自己等着了,确实有些烦躁。日后怕是不好在府中再见丁三娘了,毕竟就是一份聘请关系,这主人家不请了,也不好上杆子来,而且瞧汤依云方才的语气,似乎对自己与丁三娘的亲昵多有不喜。

    “姑娘,那咱们还出府吗?”晴丫头念着早上汤依云提点的话,疑惑的问道,心里拿不定主意。

    方言清拿毛笔在宣纸上画着画,用笔尖沾了沾墨汁,“所谓等待时机,今日出门自然是不行的。”方言清浅浅的说道,既然汤依云这么对自己说话了,自己还是要给汤依云卖个面子,毕竟底下的下人都看着的,总不好上午长辈才打过招呼,下午人就跑了吧,这不是找骂吗?至少要乖个几天,让长辈觉得你还是听话的。

    “嗯,好。”晴丫头点点头,仔细的用手握着给方言清研着墨。

    汤依云大抵是不好意思出门,所以日日在自己府中转着,那日寿诞,把汤依云的脸丢了大半,汤依云自觉羞愧,自是不肯轻易外出的。

    汤依云不出门,连带着方言清也不好出门,方言清也只好日日把手撑着下巴,一会儿看着院子里的雨发呆,一会儿看着书发呆,一会儿看着自己画的猫发呆。

    天呐,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的想出门过,想教小孩子,想看看那群孩子现在在上哪一篇诗文了,别等自己可以出门了,那群孩子已经把课本学完了。

    方言清内心焦灼,不由唉声叹气了起来,一番愁绪万丈的姿态做的十分的足。

    “姑娘左右没事,要不要去小院看看夫人和雨姑娘。”晴丫头看着方言清在屋子里呆的难受,开口说道。

    方言清看了晴丫头一眼,然后更加无力的趴在软塌上,晴丫头到自己身边两个多月快三个月的光景了,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这也就是说自己大概有三个月没有去母亲的小院子了,确实有够长时间了。

    只不过为什么一想起来,只觉得更加无趣了。

    方言清朝晴丫头招了招手,让晴丫头别忙着擦桌子了,让她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与我母亲的关系有些复杂,想一想,还是说与你听吧。”

    晴丫头听见方言清要和自己说知心话,面色认真起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如炬的盯着方言清,方言清看到晴丫头一副严肃的模样,不禁有些莞尔,“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你这般认真做什么?”

    “姑娘要与我说心事,我自然要认真听,倾听也是一桩重要的开解法子,小满与我说了,当人不开心或者难过的时候,就是需要一个人默默的倾听。”晴丫头认真说道,继续盯着方言清,等着方言清发言。

    方言清一时不知道该叹气还是应该欣慰,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母亲是荣城人,外祖母生了三位,我母亲便是老二,而我父亲是芮城人,听说我的曾祖父本来是芮城人,后来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离了故土,搬到了荣城来发展,我父亲家也是芮城那儿数一数二的大户,虽然比不上卫家,但也比这座宅子厉害,他是来荣城祭拜的时候见到我母亲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方字,他们两的祖宗往上数五辈,都是挨着的。”

    其实这些话都是父亲同她讲的,她年幼的时候也不懂事过,平日里不是在自己的院子看书玩,就是父亲出来了才会出来,当时自己站在院子里,大约也是秋天,树叶有些黄又有些红,自己手里捏着狼毫,临摹着一副古文字帖,问道父亲时,父亲想了想开口说了这一番往事。

    “当时父亲被族里的长辈催婚,说要给他寻一门亲事,父亲心里不乐意,便说道自己有心上人了,并说了母亲的名字。其实父亲不过只与母亲有一面之缘而已,面对长辈的逼迫,烦的无可奈何,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母亲的名字,后来...后来他们居然去提了亲,我父亲只好把我母亲娶了回来。”

    ‘如此说来,父亲你不是真心喜欢母亲?’当时年纪尚小的方言清不知什么叫迂回,什么叫做分寸,听了话,便脱口而出的问道。

    不过好在父亲听了自己的话后未恼,只是笑了笑,慈爱的看着方言清,问道,“何为喜何为不喜?”

    当时的方言清不知如何回答,现在的方言清知道了却不能回答。

    “两人相敬如宾,我的记忆中,她们从未发生过一句争执,从未红过脸,连大声呵斥都没有过,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生疏。婚后两年有了我,我很聪慧,多半都在读书,又六年有了我二弟,再六年,有了我三妹。我与她关系一直不算亲密,我早慧,她身子不好,所以我一直都是由婆姨在照顾,后来去学堂,再去京城求学,归家也是越来越少,有时候算来,我与她的关系还没有她手底下那个丫头亲密。”

    晴丫头听着方言清的话,皱了皱眉头,苦着脑袋瓜不知道该往哪方面安慰,是要往孝顺那方还是...还是较为自由的那方念叨。

    “天下为人父母的,大多都是心疼孩子的,当然也有不心疼的,我家里的就不心疼我,这个,姑娘只要不要委屈到自己就好了,问心无愧就好,如果她不喜欢姑娘,那咱们就不去,就送点东西过去尽孝心就好。”

    方言清听着晴丫头绞尽脑汁的想着话,捡着好听的说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慌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念叨念叨,说来我也好久没去见她了,是该去看看了,也好久没见雨清了。”

    这么想着,方言清站起身子,既然要去,就不好空着手去,怎么的都要带点东西,可带个什么东西好呢,看着自己寒酸贫瘠的屋子,方言清思索了一番,走到了自己的梳妆台前面,把小抽屉抽开,捏着乌木的圆球手柄,轻轻的一拉,便看见了放在里面的链条怀表,这个玩意看着精致,父亲在世的时候时辰喜欢托人辗转带点西贝货送与母亲,想来母亲应该是喜欢的。

    “姑娘,你要把这个送给夫人?”晴丫头看着方言清手里捏的怀表,问道。

    “嗯。”方言清点点头,不是她非要借花献佛,只是寻常的首饰都是之前从家里带出来的,母亲都见过,自己屋子里说白了,也没什么稀罕的东西,统共两样,一样是冯苒苒送的石英钟,一样就是手里多罗送的怀表了,冯苒苒那石英钟是定然不能动的,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来府上了,若是看见自己转手送了,岂不是尴尬非常,但这怀表可就不同了,多罗他已经走了,而且很有可能之后再也碰不了了,所以自己就算送了也无伤大雅。

    “姑娘不送点自己亲手绣的东西?”晴丫头眯眼,这种借花献佛的手段,还是觉得不好,心里觉得要是拿心意平衡一下,或许会好上那么一些。

    “绣品?”方言清念叨了一下,遂即很快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她向来看不起我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