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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向前看的新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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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德正已经五天没有回府了,平日里就算和汤依云吵架,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天不回府,再怎么也要回来睡上一觉,就算是不说话,这么反常,汤依云不禁有些多想。

    方德正给夏逢春置的宅子不大,不过离方府倒是挺远的,刚好在小城里的另一方,隔的十分的远。

    “去敲门。”汤依云叫冬丫头去敲门,皱着眉头站在宅子外面,久不归家,汤依云只能想到这温柔乡。

    “砰、砰、砰,”又使劲用手锤了锤门,里面才传来了一声吆喝。

    “来了,来了,急什么急?”

    一个把头发挽在脑袋后面,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中年女人看着门口的一众人,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你们来找谁?”

    “夏逢春是住这儿的吧?”冬丫头先开口问道。

    “夏姑娘她......”话还没说完,人就被两个小厮推开了。

    汤依云打量着这座不大的小院子,嗤笑了一声,看着一个颇为窈窕的身影走了出来,穿着一身花开鲜艳的旗袍,手上挎着一个小包,两人哥着几阶台阶对望着,站在上面的夏逢春先开了口,

    “方太太?大忙人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

    “我家老爷在不在你这儿?”汤依云懒得废话,先开口问道。

    夏逢春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方老爷没回家么?嘶...这我倒不知道,三日前方老爷从我这儿走了,说是官府有要紧事,我也不敢打听,怎么?太太是许久没见老爷了?”

    这话问的露骨,汤依云轻轻笑了笑,“只是临时有要事要去老爷商量,打扰了。”说完扭头便要走,走到门口忽停下了步子,转头说道,“夏姑娘,许久不见,你脸色的皱纹又多了些,也不知这长脸还能管多久。”

    说完,迈着步子就走回到马车中。

    一手用帕子摁着自己的额角,一边叹着气,走在马车旁边的张妈妈用手轻轻敲了敲车窗,汤依云掀开车帘,脸色有些不耐,“怎么了?”

    “那边来消息了,说外面守的严严实实的,不能打听。”张妈妈压着声音,朝汤依云说道。

    “莫不是出事了?”汤依云眉头拧成一团,心里更加着急。

    张妈妈见汤依云心里烦,忙劝慰道,“太太先别心慌,这还没个准信了,待会儿让丫头再去缠着人打听打听,莫要自乱阵脚。”

    小铁铲子掀开一小块土,挖了一个不大的小坑,方言清将一个小苗移到这个坑里,花盆里的芍药生的好,方言清就想着给新芽开枝散叶。

    “姑娘,太太出门了。”晴丫头几步奔回屋子,颇为开心的说道,“还带走了一众丫头婆子。”

    方言清听到晴丫头的话,站起身,两只手互相拍了拍,将尘土拍掉,“那我去洗个手,咱们就去学堂。”

    “好!”晴丫头开心的应道。

    晴丫头早就想去学堂了,想见她的小姐妹小满,此刻听见方言清要出门,神采风扬的就去给方言清端盆子。

    两人照旧是从后门溜出去的,走到了熟悉的学堂门前,平日里旧院子的大门都是开着的,今日远远的就看见是关着的,方言清皱了皱眉头,心下觉得有些奇怪。

    推开了木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方言清被面前的场景给弄傻了,空荡荡的屋子,什么痕迹都没有,分明前几日墙上还是黑的,还用粉笔写的有诗句,屋子里也有桌椅,怎么一下子就空了。

    晴丫头来回看了看,也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我们走错了?或是他们摞地了?”

    方言清摇了摇头,这段路没错,这也只有这一间空屋子,走错是不可能的,且这学堂是周东办的,也是他费尽心思的,不可能说换便换,就算换...就算换也应该同自己说上一声的。

    方言清的手紧了紧,兴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咱们去书局看看。”

    “是。”晴丫头跟在方言清身后,把院子的门关了,朝书局走去。

    书局的门被紧紧关着,上面挂着一个大锁,人想必是走了的,方言清皱起了眉头,伸手摸了摸锁面,又抬眼看了看书局旁的标志,没走错,怎么居然被锁了。

    “要去方府看看吗?”晴丫头轻轻开口问道。

    方言清听着晴丫头的话,此刻思绪却还是乱的,突然锁着的门,人走楼空的场景,方言清心里忽然很不自信,甚至出现了很多奇怪的想法,他们是不是跑了,亦或是有事,都走了。可连句口信都不给自己递,是不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想着前几日卫朝还在给自己说,他要叫他母亲来府上同自己舅母先说道说道,问自己是想先订婚还是想其他的,可这么几日,都没人来府上,是不是这都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

    晴丫头看着方言清的脸色有些难看,忙说道,“兴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家中有事要忙之类的,姑娘不用太忧心。”

    方言清点点头,把自己脑海里的那些念头赶走,“先回府吧,许是有事,等着吧。”

    “好。”晴丫头点点头,跟着方言清往府上走去。

    大小不一的船停靠在嘉县渡河边,嘉县有一条不大的渡河,可顺着水流,一路开到重庆,然后在重庆便可以做火车了。

    卫朝今日穿了一声西装,周东也换了那身长久的长衫,穿了一声浅色的西装,站在桥头上,“妹妹,母亲快回去吧,渡口风大。”

    “现在局势乱的很,切记一切安稳为重,倘若遇到打劫的就给钱银便是了,家里不缺这些个银子。”岳瑶皱着眉头说道,“也莫要出风头,到上海了,也尽量低调着。”

    卫朝点点头,“我知道了,这回去只是帮衬着父亲,又没太多我的事,你才是有没有话要我带给父亲的。”

    岳瑶瞪了卫朝一眼,想了想开口说道,“他胃口不好,我不能时时提点着他,你回去一定要叮嘱他每周的药膳,我不在,他肯定又忙忘了。”

    “好,我知道了。”卫朝点点头,正准备站起身子,又停了下来,看向冯苒苒说道,“你记得多看顾一下言清,这番天翻地覆,她家定然颇受打击,她舅母不是个好的,别动什么歪心思,你要多照顾着。”

    “嗯嗯。”冯苒苒连忙点头,“我回去就去找她,哥哥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脯,颇有一副都包在自己身上的豪言壮阔之感。

    “你这孩子,”岳瑶在旁边听笑了,紧张的感觉也淡了些,“我回去感觉的就和方家那位太太说亲,一定不让你未来媳妇跑掉。”

    “谢谢母亲了。”

    目送着船开走,冯苒苒才和岳瑶往客馆走去。

    过完寿诞的第二日,卫府就传来远在上海的卫朝父亲的电报,说是要乱了。

    当时便预感不好,其实荣县独立的事情之前就听说了,但消息锁的还算紧,卫朝便想着要不要回上海一趟,担心父亲一人在上海忙不过来。然后就收到了周东的消息,革命了。

    电报上的消息很短,只有一句,武汉独立,成立政.府。

    看到了这个消息的卫朝先是笑了笑,遂即又锁紧眉头,根基不稳,由于清政.府一起存在着,这种场面尤其不利,目前新政.府根基浅薄,军队养不了,钱也没有门道,就说着各地的部队都乱的很,手伸不过来,管不了,仍然是个空壳子。

    空壳子说话大抵是没有底气的,也管不住人心,这后面的事才是麻烦,卫朝皱了皱眉头,大伯父一家虽在朝廷为官,但不愚忠,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但消息放出来,始终没有改地的打算,想来也是有些不放心这个政.府的。

    盘根交缠,鱼龙混杂,这全是考量,全是人心的算计,这些事情,卫朝其实都是打心眼里不喜的,可偏偏自己又全懂,把纸上的电报消息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用手指敲着,手指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此番回上海,又是要耽搁数人,心里始终有些放心不下方言清,她在那种地方忍耐的那么久,不应该忍耐下去了。自己从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是那温玉,要在最适合她的地方才能温柔事物,而不是在封建的宅院里一味守拙。

    她应是一株花,开的灿烂,站在台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可以释放自己的光彩。

    若说思念便是情爱的话,自己从第一眼便开始思念了吧。

    ——“这世道都是向前看的,我想,在不久之后,我们所在之地也能成为一个自由平等的地方,大家不用艳羡国外,在这儿也能学到先进的知识,男女平等,进步自由。”

    “姑娘,要把院子里的花搬到屋檐下面吗?这雨也太大了,这天怎么说变就变。”晴丫头看着在一会儿还出着太阳的天忽的就阴了下来,有些心悸,方言清坐在软塌上,微微仰着头,看着乌云压顶的天空,似乎在发呆。

    “小晴,舅母回来了吗?”方言清偏着头,看着晴丫头问道。

    “回来了,去了一趟就回来了,听服侍的丫头说,心情正不好呢。”晴丫头说道,看着方言清有些淡漠的脸色,问道,“有什么事吗?”

    方言清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忽然有些心闷,看着这渐黑的天色有些心闷,“就让那花呆在院子里吧,万物皆有缘,活过来便生长着,活不过来就死了,这都看它们自己。”

    晴丫头看着望天的方言清,把门合上,不去搬外面的花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