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kntrkcss361753165361753165364520201212123101cssstylecssquotntstylesheetquotnttextcssquotnt 赵招娣什么都没说，默默走到长椅的另一边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赵母没等来女儿的劝说，她说不做检查，这聪明绝顶的女儿一句劝都没有，哪有这么当人女儿的？
赵母越想越气，没好气道“你哑巴了？”
“妈。”赵招娣觑着亲妈的脸色，往她身边挪了挪。
赵母心情糟糕透顶，说话恶声恶气“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就是。喊了我又不说话，你想干嘛？是不是记恨我昨晚打你那一巴掌？”
赵招娣默默又挪回之前的位置，目视前方，说出口的话相当直接“如果记恨，我可能早把自己气死了。”
听到她说出大实话，赵母不仅不生气，反而是心虚“你恨我？”
赵招娣再次给出明确的答复“恨。”
同是妈妈的孩子，弟弟得到妈妈所有的偏爱，而她得到的是无尽的指责和打骂。
在这样的区别对待下，她没修炼成圣人，只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她怎么会不恨呢？
这个“恨”字被她藏在心底很多很多年，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那块压在心头上的无形巨石砰一声炸裂成碎渣。
赵母哑然失声，坐立不安，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发现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这之前，赵母从没想过赵招娣会这么直白说出她自己的感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甚至不敢正常看她，只敢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
正如赵天佑想的那样，赵母不是一直都心安理得偏疼赵天佑的，她不是不知道赵招娣会伤心难过，也知道她的女儿心里有怨气。
赵招娣侧头看向坐立难安的妈妈，不禁想到弟弟昨天说的那些话，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原来妈妈不是一直都能那么心安理得偏心弟弟啊。
赵招娣被母老虎恶狠狠瞪了一眼，望着色厉内荏的妈妈，她很突兀地笑出声。
母老虎恼羞成怒，骂道“你笑什么呢？”
赵招娣的笑容灿烂，不掺杂一丝阴霾，笑够了才开口说话“妈，你知道吗？打从我记事起，印象中你对我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我生病了你还要骂我。你跟我说过最多的就是天佑是我唯一的弟弟，当姐姐的必须要照顾弟弟。你这么说，好像我不是你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女儿，而是你专门找来伺候天佑的仆人。所以，我小时候很讨厌天佑，真的特别讨厌。”
这真心话过于真实。
母老虎双目圆瞪，眼里更多的是震惊而不是愤怒“你……”
赵招娣将这些看在眼里，又笑了“妈，念小学的时候，我打了天佑一巴掌。那时候天佑为了不让你打骂我，他故意往脸上抹了很多泥巴，但这么粗略的手段，应该瞒不过你的眼睛吧？妈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赵母不吭声，只把头扭回去。
她怎么会不知道？
赵天佑是她唯一的儿子，天冷怕他踢被子，每晚起来好几次到他屋里给他盖被子，儿子脸上那么明显的巴掌印，她怎么可能看不到？
她不只知道儿子被人打了，还知道是谁动的手。
赵招娣不给妈妈逃避问题的机会，特别直白问道“天佑总以为那次蒙混过关，我也担心了好几天。妈，那次你为什么不找我算账呢？”
赵母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我怕你下次打天佑打得更狠！你们姐弟俩天天待在一块。”
赵招娣带着笑意问道“真的吗？”
赵母表情烦躁，短促地“嗯”了一声。
赵招娣站起来，“妈，进去做检查吧。”
“我说了不去！”
赵母恶狠狠瞪着她，看起来凶巴巴的。
赵招娣走到妈妈的跟前，一字一顿说“妈，出门前天佑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让你做检查。不然等回去知道你不肯做检查，他就会发毒誓。”
赵母气咻咻“你！你就不会拦着他？”
赵招娣理直气壮反驳“嘴长在他身上，我拦得住几次？妈，你别为难我。”
“我……”
赵招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强硬拽着她回办公室，边走边说“妈，等你做完检查回去我还得做头绳做衣服，那么多事等着我。你行行好，就算不为我，也多为天佑想想吧？难道你不想让天佑吃好穿好，不为学杂费犯愁吗？”
赵母的反抗情绪变得越来越弱，到最后乖乖由赵招娣拉着她往前走。
等待做检查的时间，赵招娣没闲着，她把随身携带的工具包拿出来，边等检查结果边做她的事，丝毫不耽误工夫。
赵母头一次来医院做检查，表面看着气呼呼的，实际上她特别紧张，很担心自己真患上严重的病。
眼前不断浮现出老医生皱眉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会说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掏空家底都不一定能治好。
赵招娣见她这么紧张，分了点工作给她“妈，你帮我剪布条吧。”
赵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那把生锈的剪刀“剪成什么样？”
赵招娣权当自己瞎了看不到，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喏，你拿这条比着剪，小一点也没关系。你帮我剪布条，我能省下不少功夫，半个小时可以多做一个头绳。”
赵母顺嘴回了句“那我帮你全剪了，记得给我发工钱。”
说完这话，赵招娣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她不自在。
接下来的时间，母女二人默默做事，谁也不说话。
奇怪的是，赵招娣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和从前一跟妈妈靠近就神经紧张，这么一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做了大概五个头绳，检查结果没出来，倒是把徐向前等来了。
徐向前算准了时间，特地拎着盖得严严实实的铝饭盒过来，“婶子，你没吃过东西吧？这里装的是热乎饭，你和招娣一块吃吧。”
赵母对徐向前的体贴感激得无以复加，“这，这怎么好意思？”
徐向前看了眼微笑望着他的赵招娣，冲她点了下头，这才对赵母说“婶子，这只是普通的饭菜，不用这么客气的。你和招娣趁热吃吧，我去给你们打温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