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说，我的前辈族人，离开归墟后，陆续都遭受了不测。走得最长久的，也没有度过天劫，被天雷霹得魂飞魄散。我们君家这一脉，如今也就只剩了我一个。我将命还她，也算是，了结这一场恩怨。”
“但是她让我走，也算还了当初断我父亲一臂的债。她最后消失的时候，流下了这滴泪。”
殷辞摊开手，手心处悬浮着一滴晶蒙剔透的泪滴。
幽幽地闪着清光，光这样远远地看着，便觉得满溢着悲哀。
“这是鲛人泪。”
“传说中的鲛人泪。”韩思齐曾在古籍中看过记载。“据说服用鲛人泪，可以忘忧忘情，无悲无喜，达到真正的太上忘情之境。”
“有什么用都不重要。这算是，对当初的那段时光，那场弥天大错的，一个留证吧，但愿后人都能以此为鉴。前日因，今日果。一切冥冥之中，自有了断。”
“这一场恩怨，也算到此为止吧。”
殷辞深深地喟叹出一声，回眸看向白澄夜，问他。
“清尊的伤势如何了？”
白澄夜道“应该能撑过去。劳烦仙君殿后，如有不测之情况，还要劳烦仙君搭把手。”
“好。”
傅玉想起之前过来的时候经历的灵力漩涡，还是很强大的，她差点就被卷走了。是师父在后面接住了他，现在，他却被她打伤了……
“师父。”傅玉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还是让仙君全程照应你吧……”
白澄夜说了声“没事”，就站起身了“走吧。”
云天烬带着傅玉最先进入缺口，韩思齐、玳泽、白澄夜随后，殷辞仙君收尾。
穿过灵力隧道的过程中，傅玉忍不住一直回头往后看，生怕白澄夜出意外。
云天烬发觉了，宽慰道“别担心。清尊就算受伤了，也比你强些。”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怎么这么伤人呢！
“云师叔，原来你是这么毒舌的人。”
云天烬笑道“我就是爱说实话。”
被他这么一打岔，傅玉倒是少了几分担心。
回到东海，天尊和玄尊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爹爹！”
“玉儿！”天尊欢喜地搂过女儿。
旋即，韩思齐和玳泽也出来了。
玄尊担忧地问“仙君呢？”
玳泽道“师父没事。在后面。”
“那就好。”玄尊也是松了口气。
等了一会，殷辞仙君和白澄夜就一起出来了。
“师父！”看到白澄夜安然地过来了，傅玉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
不想，下一瞬，就看到他闷哼了一声，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师父！”傅玉连忙扶住他的手，紧张得脸色都变了。“你快坐下打坐调息！服些丹药！仙君快来瞧瞧我师父……”
白澄夜按住她的手，说“没事。别紧张。只是一时气血不顺罢了，过会就好。只是封印归墟缺口之事，就有劳各位了。”
“好说。”
傅玉扶着白澄夜站在一旁，看着众人合力，将通往归墟的这个缺口，重新封印上。
看着在封印的作用下，重新归于虚无的深海，白澄夜忽然说道“但愿先前从归墟出来的海妖和魔煞，已经全部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众人均是一顿。
确实，之前海妖作乱了那么久，究竟从归墟里出来了多少海妖，谁都不知道。攻击矿场的海妖，基本上都被清掉了。不知有没有开了灵智的，自己跑掉躲起来了。
“只要不出来作乱，便好了。”殷辞轻叹一声，确实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清尊的伤势不轻，还是尽快回青龙城养伤为好。”
白澄夜“嗯”了一声“这两个孩子，就有劳仙君带回蓬莱照看了。”
殷辞点点头“系出同族，自当尽心尽力。”
殷辞带着两个孩子先走了，玄尊也喊上玳泽回白虎城。
玳泽还想着之前傅玉跟他说的，回来后给他一个交待。看向傅玉的时候，却见她只是一味地担心白澄夜的伤势，就像在他身边生根了一般，寸步不离。
当即心里“哼”了一声，率先飞身而去了。
玄尊无奈地摇摇头，也告辞走了。
韩思齐告辞的时候，特地跟傅玉打了声招呼，然后告诉她“之前在西海，你保了蛇精若黎，悦薇生你气了。”
“啊？”傅玉回想了一下，好像那时候，悦薇确实有些生气了。“我先送师父回青龙城，过两天，我就去玄武城找薇薇。我跟她解释。”
韩思齐会意地点了下头，就走了。
天尊“嗯哼”了一声，提醒傅玉，她还有他这么个爹呢！
她倒是好，都安排好了。先回青龙城，再去玄武城，她心里还没有朱雀城这个家了？！
傅玉反应过来，连忙去哄自家爹爹“爹爹，我师父受伤了，薇薇生气了，都是特殊情况！并不是说他们就比爹爹、娘亲重要的意思！我会尽快回朱雀城，看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们的！”
“这还差不多！”天尊心里舒服了一点。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还是看明白了的。折腾了这么几圈，他家宝贝闺女心里还是喜欢这姓白的冰块脸！
想到以后自家闺女只怕是要被分走至少一半了，想想还是不甘心！搂着女儿的肩，对站在一旁的白澄夜说“你，以后对我尊敬一点！”
白澄夜问“你要怎么个尊敬法？”
当然是，每次见面都恭敬地叫我“岳父大人”啦！
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只是先提醒一下。
“你心里有点数就行。”
白澄夜不置可否地笑了声。
天尊道“走吧。看你这么虚的样子，我先送你们回青龙城。”
天尊将白澄夜、傅玉二人送到青龙城后，就走了。
白澄夜让傅玉送他回他的寝殿，遣云殿。
一路上过来，不时地有弟子上前行礼打招呼，白澄夜都佯作淡定无事地应了。
一进遣云殿，他便再按捺不住胸口紊乱的气息，闷哼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师父！”傅玉慌忙扶住他，让他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你怎么样了？”
白澄夜缓过一口气，对傅玉说道“我受伤之事，不想太多人知道。你去花药宫，帮我将花染找来。”
“好的，我这就去。”傅玉往外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师父，你一个人在这，没事吧？”
“没事。放心。”
傅玉这才“嗯”了一声，匆匆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