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一方面是赶紧出台一部有关婚姻的专门的律法,让婚姻问题、婚姻宣传和工作有法可依,给司法机构和工作队划一条准绳,尽量杜绝胡乱断案的行为,然后就是下发专门的指导意见,婚姻政策如何执行要规范好、监管到位,婚姻政策的宣传和工作,也要作为单独的‘中心工作’去执行!”黄徽音顿了顿,略带期待的看向侯俊铖:“铖哥,你怎么看?你刚刚说要详细跟我说……是准备说什么?”
“先去看看汤!”侯俊铖微笑着热锅倒油,将菜下锅,炒起腾腾热气:“你思考的已经很好了,至少比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好得多,群众工作出了问题,不能怪群众不理解和抵触,只要冒出群众之中有刁民有坏人这个想法,就一定会走歪路,所以群众工作搞不下去,一定是我们的工作上出了问题,要优先从我们自己开始反思。”
“但是嘛,你提及的这些问题和措施,其实还是表象,没有抓到根本,所以提出的这些措施虽然是必要的,但其实也只是临时性的、应急的,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侯俊铖顿了顿,话锋一转:“音妹,红营的社会改造中,人身解放的部分里,禁止蓄妾和禁止童养媳都是重要的一项,但两者又有所不同,妾室是强制要求和离的,而童养媳,只要不是当事人强烈要求,就并不要求和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蓄养妾室的家庭,一般来说都有一定的家产,妾室和离之后,可以为她们争取一定的财产补偿,保障她们的基本生活…….”这些事是妇女会的重点工作之一,黄徽音自然是极为清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童养媳则不一样,养童养媳的家庭不一定都是富裕家庭,反倒很多是贫农穷户,收养童养媳,既是为家里多一个劳力帮手,也是免去日后娶妻的大开销,若是强制童养媳和离,夫家无力提供经济补偿,童养媳的生活反倒会更加的困苦…….”
黄徽音忽然愣住,似乎是猛然想通了某些关节,双目一亮,急忙忙说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
“正是如此,你想通了…….”侯俊铖肯定的点点头:“这次的事件,闹得金陵震动,城市里的百姓、女工是人人激愤,喊打喊杀的不少,可是农村之中是个什么态度呢?却少有人关注,我是没有去村子里头实地考察,但我敢断言,若是拿着这事往广大的农村去评理,大部分的村民一定会支持那些抢人的父母和村民。”
“问题就出在这经济基础之上,城市之中工商业发展比较快,相对比较富裕,工坊女工到城内城民,都可以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她们离开夫家也不会饿死,所以更有底气去追求婚姻自由…….你应该也看过妇女会和法务院的统计,城市里头的和离数是远远高于村寨之中的,但却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荡和冲突,就是因为城市内的妇女,从经济上就并不依附于夫家。”
“经济独立,便不受夫家的掣肘,对于夫家的压迫和剥削,自然也更加不能忍受,和离之后,她们的生活也不会有质的下降,加之她们是从旧有的婚姻制度中解脱出来的,天然就对旧的婚姻制度有强烈的抵制情绪,这次的事件,会让她们共情,更会让她们恐惧,害怕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中,所以她们在这次事件中表现的最为激进,金陵城游行抗议的群体里头,妇女群体才会占据大多数。”
“同样的,妇女会交上来的报告,我也粗略的看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目前出现大量逃家情况的村寨,基本都是在金陵、苏州之类的大城市周边,是这些村寨里我们的婚姻政策宣传和工作比较好吗?你自己刚刚也说了,其实是出现了非常多的问题的,显然不是因为我们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些城市工商业发展的比较好,她们逃到这些城市里头,就像娟儿一样,能自己养活自己。”
“但是农村里头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