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源棺、初孽(2 / 3)

世代供奉……或可……暂缓其噬……”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古老的口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坟墓里抠出来的,充满了不祥。

“暂缓?”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讥讽和绝望,“不过是饮鸩止渴!将这‘大孽’之业力,引入吾等血脉,代代相承,开棺折寿,以自身阳寿为柴,平息其躁动……这哪里是救赎?这是永恒的诅咒!”

“那你要如何?!”苍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放任它出去?让这方天地化为鬼蜮?!吾等窥见‘源棺’,惊扰‘初孽’,这便是代价!要么现在一起死,要么……用子孙万代的命,去填这个无底洞!选!”

沉默。只有灰雾中无尽阴影的哀嚎和那宏大意志的冲击声。

最终,那讥讽的声音化作一声长长的、仿佛连灵魂都一同叹出的叹息。

“我”看到,那苍老的先祖,颤抖着举起手,开始念诵一段冗长、拗口、每一个音节都引动周围灰雾翻腾、让脚下巨棺符文逐一亮起的咒文。他手中的“血祀牌”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那红光如同活物,缠绕上“我”的身体(或者说这个视角的身体),然后猛地扎向脚下的巨棺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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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并非肉体,而是源自血脉、源自灵魂本源的撕裂感!仿佛有什么最根本的东西被强行抽离、打散、烙印进了这口巨棺之中!

“以陈氏血脉为引,业力转嫁……封!”

苍老的先祖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嘶吼,整个人在红光的反噬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衰老。

而“我”感受到的,是一种永恒的失落,一种被打上囚笼印记的束缚,以及……一种对那灰雾中“初孽”的、源自本能的恐惧和……畸形的联系。

画面破碎,切换。

一口口形制各异、但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冥棺,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点被开启。穿着不同朝代服饰、却都带着陈家特有阴郁气质的男丁,手持特制的工具,念诵着镇煞咒,脸上是同样的麻木与决绝。每一次开棺,都伴随着折损寿元的虚弱,和他们脖子上玉牌内血丝的增多。他们是在平息各地因“源棺”泄露而滋生的“小业”,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持续不断地向那口“源棺”输送着……“薪柴”。

爷爷年轻时的脸出现在画面中,他开启一口水煞棺后,剧烈咳嗽,吐出的痰里带着血丝,他看着玉牌里又多了一缕血红,眼神里是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最后一个画面。

是爷爷,年迈的爷爷,站在陈家老宅的祠堂里,对着那本《棺谱》发呆。他的手指摩挲着书页边缘,那里有一行被刻意磨损、但依稀可辨的小字注释:“……然血祀转嫁,业力沉淀,终有显化之日。‘业身’成形之日,便是因果清算之时。或可……以‘引路骨’导其归于‘源棺’,行‘同归’之法,或有一线……”

后面的字,彻底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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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画面如同潮水般退去。

我依旧趴在冰冷的卵石河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右腿的剧痛和背上的阴寒依旧存在,但大脑却因为那庞大的信息冲击而一片空白,随即又被无边的寒意浸透。

源棺……初孽……血祀转嫁……业力沉淀……世代为薪……业身显化……因果清算……

一个个冰冷的词语,串联起一个跨越数百年的、残酷而绝望的真相。

我们陈家,根本不是所谓的镇棺人!我们是囚徒!是祭品!是先祖为了暂时苟活,而与某个恐怖存在签下血契的后裔!世代开棺折寿,不是在积德,而是在偿还一笔永远还不清的孽债!而我这具身体,就是这笔债最终爆发的载体!那个“它”,那个业身,就是来讨债的!

引路骨……它的作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