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还在琢磨,东暖阁的门此刻被刘瑾从外边推开。片刻后,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在李荣引导下鱼贯而入。
正德帝收敛心神,请三人辅臣落座后,这才拿出题本递给李荣“今日请几位阁老来,是问问这事。”
刘健从李荣手里接过题本,扫了一眼,却愣住了,迅速浏览了一遍后递给了李东阳。李东阳看完后,又传给了早就满腹疑虑的谢迁,然后三个人都傻眼了。
事情果如刘瑾预料的一般,原本做好准备,让正德帝明白国事蜩螗,需要紧衣缩食的刘健三人看到都察院送来的题本后,除了一再否认签批过这份题本外,还顺带着提出罢免管大汉将军、广德长公主驸马都尉樊凯的差事等一系列的补救措施。
正德帝在晓得厉害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选择了宜兴长公主驸马都尉马诚管大汉将军,同时命东厂详谳此事。
刘健三人自然反感东厂,可这一次谁也没有反对。很简单,不论是谁,阻止东厂介入此事,就是不打自招。同时不由对当时郑直的反应有了新的想法。这究竟是郑直在装神弄鬼,还是有人企图浑水摸鱼?
樊凯还打算等正德帝赏赐百官时,为另外几个儿子求恩赏。不曾想今日刚刚进皇城上值就被撸了差事,关键还是内阁上本请求的。没地说理的他只好收拾了东西,返回公主府,准备打听到底哪里惹到了三个老杂毛。不曾想,一进府门,就发现府里的下人,中使司的司正全都换了人“白大监,这是啥意思?”
“有诏,广德长公主驸马都尉樊凯跪听。”白石冷着脸,摊开诏书。
樊凯游移不定的看向屋内蓄势待发的四名做家仆打扮的青壮,不得不跪下。
“广德长公主驸马都尉樊凯及其子嗣一并交由钦差提督西厂官校办事,御马监太监白石看管,详谳德清公主驸马都尉林岳被害案鞫问以闻。钦此。”白石拿的自然不是正儿八经从诰敕房出来的圣旨,而是正德帝的手诏,所以内容直接,格式简单。
樊凯一愣,顾不上探究给他留下过不好回忆的西厂啥时候又冒了出来,赶紧道“白大监明鉴,林驸马的死,与俺无关。”
白石面无表情道“粉侯莫不是想抗诏吗?”
樊凯再次瞅了眼那四名青壮,只见四人已经把手放到了腰间的雁翎刀刀柄上。只好道“臣,樊凯奉诏。”
白石把诏书交给一旁的张采“府中所有门窗紧闭,许进不许出,立刻对樊凯父子开始审讯。”
不等张采开口,樊凯道“这不合规矩,该是北镇抚司来审讯俺……”
“那是东厂的规矩。”白石不喜不悲“西厂的规矩,抓审判一条龙,此乃皇爷特许。”
樊凯气焰为之一窒,任凭两旁的青壮将他押了出去。
张采紧随而出,从外边关上了门。
白石随意找地方坐了下来,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正苦于无法交差,刘瑾就找了过来。不但讲了题本的事,还让他提防樊凯狗急跳墙。
白石顺势向刘瑾呈报了西厂的最新发现,德清长公主驸马都尉林岳死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隆福寺,为的是与广德长公主驸马都尉樊凯密会。
刘瑾听后,立刻慎重起来,毕竟若是如此,也就意味着樊凯很可能与那日谋刺正德帝的事有牵连。可对方的女婿是目下生死不知的黔国公沐昆,倘若一个不慎,就是滔天大祸。
白石却对刘瑾的想法不以为然,郑直讲的那个‘滇人知黔国公不知西平侯也,侯之恐为所轻’,更是扯淡。身为穿越者,前世他曾和郑若兰去云南玩了个不亦乐乎。期间听导游讲过,大明亡了之后,沐王府被一群土官杀的几乎全军覆没。那时白石就懂,不是大明离不开黔国公,而是黔国公靠着大明的威慑统领云南土着。没有了大明,黔国公府只是大一点的土官而已。
刘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