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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以后,家里的几个丫头也有了新的名字。乡下人讲究孩子大了些才取名,因为怕中途夭折。但在陆令的坚持下,大丫取名陆宛荣,妞妞取名陆宛静,就连还在吐泡泡的二丫也有了新名字叫陆宛华。

    小李氏倒是十分开心。陆令就是留在家里的姑奶奶又怎样,她愿意帮衬自己儿子陆令就是极好的,何况丈夫也十分怜爱这个妹妹,她从来不愿违逆夫君的。而宋氏,就不太高兴了。当陆令先是说宛宁姓陆,再到公公说孙女辈都要从宛字,她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家人真是不规矩至极!疼爱外孙比亲孙还过头!

    宋氏心里如此想道。

    陆令大概也知道宋氏心里的不痛快,也觉得莫名其妙。她收拾了一下之前在县城里买的首饰,选了一个份量最足的银镯子送给了原身的娘,选了两支花色不同的银钗给了两位嫂子。最后拿了一盒布花给宛宁,让她和要好的姐妹分一分。

    陆宛宁很快抱着空盒子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没啃完的烙饼,脸上还沾了一些油点子。陆令笑着摇了摇头,给宛宁擦拭干净。好像在乡下呆了不过几天,宛宁性子都呆野了。

    “阿娘,我把花花都送给别人了,这是隔壁的春儿娘给我吃的饼,可好吃了。我吃了一半才想起来要给阿娘尝尝。”说着,她便把咬了一半的饼递过来,陆令顺势尝了一口,觉得确实还挺香的。

    “那宛宁都把话送给谁了?”她给了宛宁五朵花,家里算上吐泡泡的一共就三个女孩。

    “我给了一朵给外婆,一朵给宛荣,一朵给宛静。还有两朵分别给了隔壁家的春儿和柳儿。”

    陆令点了点,宛宁交上朋友了就是好事。母女俩又闲聊了一下一会儿,便把宛宁放出去了。

    她坐了一会儿,等到日头没那么大时,便出门去了。

    她准备去找里长买地,再把陆家的屋子修一修。

    里长算是陆家的族叔,听得老陆头的女儿出息了还回来了修缮房屋,倒是真心为老陆头高兴的。

    不过,陆令打算留在现成屋子里的旁边修,并不是庄稼地,钱都不用出,给村长里长打个招呼就好了的。陆令又一阵感叹,古代真好!

    里长和陆令寒暄几句,问道:“令儿,你这是打算建个多大的?”

    陆令眨了眨眼,想了想,怎么也得整个几百平的大平层吧?

    陆家有四口人,那就五个正屋一个堂屋一个厨房,每个正屋都在做两个隔间,可以给孩子住,。屋外再圈出来,做个小院,可以抱点鸡仔鸭仔回来,还可以种树,夏日热起来了,就可以坐在底下乘凉。当然,陆令决定茅房另外在旁边建一栋,正屋里倒是可以搭个浴室,但古代社会搭个茅房还是不行的。

    陆令把自己想法说了说,里长有些震惊,说道:“这可要不少钱哩!”

    “没事儿,房子嘛,怎么也得够住住得舒心才行哪!”

    里长咽了咽口水,心想这老陆头究竟是拜的哪路神仙显灵了?

    “行,那明儿我就通知一下大家,来给你们家帮忙。”

    陆令笑吟吟地应了。她又打听了一下一下短工的价格,最后决定9个铜板一天,外加两顿饭。

    等陆令走了,里长媳妇见里长心情不错,问道:“你乐呵啥呢?”

    “老陆头家要修大房子了,都是族亲,看得他们过得好心里怎么不高兴?再说了,那陆家姑奶奶可说了,帮他们建房子的一天9个铜板还加两顿饭呢!你说,咱村里是不是游手好闲的人少了,日子不好过的是不是也好过些了?”

    里长媳妇一听,确实是这个理。这村子里游手好闲的人少了,村民日子好过了,自家男人工作也好做了。

    确实,陆令算是大方的了。听说有些做工人家一天四五个铜板,还不管饭,因此,旁人一听说老陆头要修房子要地,也没什么人反对,只盼着能赶紧开工好报名做活拿工钱呢。

    晚饭时,陆杨问道:“爹,咱们家要修房子了?”

    老陆头一头雾水“修啥修?咱家有啥资格修?”

    陆令轻咳了一声:“爹,咱们确实要修。”

    老陆头大吃一惊,嘴巴张大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他憋红了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几个孙子孙女被逗得乐呵呵的,才打破了沉默。

    “我倒觉得修了挺好的。风声都传出去了,妹妹的名声好了许多都…”陆杉说道。

    “什么名声?”

    陆杨剜了弟弟一眼,说:“没什么,不过是几个长舌妇嚼舌根,咱们村头的人你还不了解呀?从村头嚼到村尾呗。”

    陆令大概想了想,毕竟这是古代,原身下落不明多年,又带一个小孩回家,风言风语是正常的。

    老陆头拍了拍桌子,试图引起大家的注意力,他严肃正色道:“我和你们娘年纪也大了,很多事情我们也管不住。既然这次,你们妹妹出钱要修房子,那屋子里的东西可没有让妹妹再出的道理了。”

    “可是,爹…我们手里头哪里有银子呀?”宋氏问道。

    “那你们就用着旧的呗。以后,家里得收入只交五成,无论你们是中地干活也好,还是给人帮工也好,你们做的活计越多,能留给你们小家的钱也会越多。当然,这五成的交公都是给你们妹妹的,没有异议吧?”

    自从陆令回了家,家里的伙食大幅度上升,小李氏做菜都敢放盐放糖了,米饭也不再是稀糊糊。没人觉得,将自己赚的五成钱给陆令是自己占了便宜,除了宋氏。

    “爹,娘,这是你们的钱,哪儿还有给儿女的道理?”

    老陆头嘴一撇,却说:“我老头子乐意给谁就给谁。”

    陆令见老陆头一脸倔强,哭笑不得,便也接受了。

    饭后,小李氏收拾桌子剩菜。李氏倒是偷偷把女儿叫到自己屋里,拉着女儿的手说了好些体己话。

    “令儿,爹娘没过问过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是不想触碰你的伤心事。可是,你再怎么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你给阿娘交个底,你现在还剩多少银子。”

    陆令想了想,虽然谢韶并不重视这个外室,但毕竟是从王府流出来的。她之前变卖首饰的钱,也就五百多两,虽然又重新置换了首饰,但都没花什么动及根本的钱,于是陆令又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古代的阶级固化真的很严重。

    原身一个不受宠的外室的首饰都能有这么些钱,而底层劳动人民却连十几文一斤的肉都未必吃得起。

    她挠了挠头,说道:“应该还剩五百多两吧…”

    李氏确实没想到,她缓了一会儿才能接受女儿手里头有这么多银子的事实。

    “算了算了…你也不小了,你的钱你自己做主吧。”李氏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

    陆令倒笑了笑,说:“你放心吧,娘。就是为了你们和宛宁我也不敢乱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