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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灯光从一家便利店中投了出来, 门口的玻璃上清晰的倒映出了来客的身影。
伏黑惠站在门口,顿了顿,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摩梭了口袋里的几枚硬币, 伏黑惠迟疑了片刻,还是从侧面的冰柜中抽出一瓶姜汁汽水。
他把罐装的汽水放在了埋着头、似乎在睡觉的收银员那边,简洁地说道,“结账。”
刚刚补完作业、稍微眯了没一会的白鸟真理子猛地抬起了头, “啊, 不好意思十分抱歉我睡——”
在看见了一张极其熟悉的脸之后, 她的道歉突然收住了。居然是开学那天连续遇到两次的那个男生。
伏黑惠冷着脸看她。
白鸟真理子“…啊,对了,收银。我马上好。”
将桌上的作业推开,她晃了晃脑袋试图驱走瞌睡虫, “真不好意思,我刚刚睡着了。”
伏黑惠摇摇头,表示没事。
他接过了找零,“你家的店?”
听到这句问话,白鸟真理子愣了一下, 然后摇了摇头。
“我家不在这里,”她笑着说道, “我是在这里有兼职啦…这几天都是在这里帮忙,怎么了吗?”
伏黑惠迟疑了一下。
“几点结束?”他摩梭着手中冰凉的汽水,还是问道。
“十一点吧,十点半左右交接班的人会来替换我, ”白鸟真理子说道。
她停顿了一下, 轻声问道, 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那个,同学你是要投诉我吗?”
虽然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啊。
明天估计要换家店了,没办法呢。
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伏黑惠“……不。”
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发现已经十点半了,“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白鸟真理子有点迷茫,“什么?”
她是听错了吗?这个学弟看起来好可疑啊。
“我送你回去,”伏黑惠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不用了吧,”白鸟真理子抓了抓头发,笑着说道,“我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同学你是住在附近吗?”
伏黑惠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白鸟真理子,就走出了门。
有些奇怪于这位应该是学弟的男生的举动,不过白鸟真理子也没有太在意。
她又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困倦的开始翻看课本。
把店里的钥匙交还给来接替的姐姐,白鸟真理子伸了个懒腰就起身离开了。
她一边拎着给明天早饭预留的三明治,另一只手还皱着眉分辨着在路灯映衬下模糊不清的字迹,一转头却发现有个人站在自己边上。
白鸟真理子被吓得一愣,“……怎么有个人站着??!”
她眨了眨眼,才意识到那是刚刚见过的伏黑惠——这就更可疑了吧!
伏黑惠“……抱歉。”
他瞥了一眼白鸟真理子手上的书,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走吧。”
“…走什么?”白鸟真理子完全没理解。
“送你回去,”伏黑惠说道。
白鸟真理子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学弟似乎并没有在开玩笑。
“啊,我说,”沉默了片刻,她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伏黑惠……好像确实没告诉过她自己叫什么。
“伏黑惠,”他说道。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好的,那就是伏黑学弟了,对吧?”
不等他说话,她就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需要,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回去。”
她又不是第一次出来打工了。
见伏黑惠似乎是要说些什么的样子,白鸟真理子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像我一样半夜上班的女生有很多——伏黑学弟要是乐于助人,可以再找别人,就不要为难我这个满脑子赚钱的人了。”
“话说完了,”她朝着伏黑惠挥了挥手,“再见,我先走了。”
少女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的街角,被留在原地的伏黑惠沉思了片刻。
“…我?”他喃喃,“善人?”这是什么可笑的笑话?
伏黑惠皱着眉头,有点不爽的看了一眼已经不见踪影的白鸟真理子。
他想了想,还是低声比了个手势,“玉犬。”
第二天,白鸟真理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放完书就无精打采的趴在了桌子上。
她眼睛半睁半闭,看起来瞌睡的简直要当场睡过去一样。
“你怎么了,白鸟同学?”身边的伏黑津美纪的关切地问道。
她把凳子挪到了白鸟真理子身边,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了吗?”
“啊,”发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白鸟真理子艰难的从桌子上支起了身体,“没什么,就是昨天没睡好……”
她颓废的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我在晚上有兼职。昨天下了兼职之后,被狗追着从一个街区跨了另一个街区,一直追到我家门口,那两只狗才走。”
一转身看见两只毛茸茸、足足有她腰那么高的狗子跟在身后,白鸟真理子觉得真的很可怕。
她试着甩脱,没甩掉。她一加快速度,两只狗也加快速度,她放慢,两只狗也随着她的节奏慢了下来…直到她仓皇跑进家门口,这两只狗狗才在外面甩了甩尾巴,离开了。
说着说着,白鸟真理子简直要落下泪来,“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它们,啊,我甚至交出了我的早饭三明治,它们都不肯放过我…”
然后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感觉再也不想看见那两只毛茸茸的狗了。
伏黑津美纪点了点头,有点同情地问道,“你没吃早饭吗?”
白鸟真理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
结果似乎那两只狗也没吃——好浪费、三明治!!!
坐在白鸟真理子后桌的女生刚从洗手间回来,听见只言片语的她相当好奇的问道,“所以说你一个晚上真的能有五个兼职吗——好厉害!”
白鸟真理子“…什么?!五个兼职?!”
两个她都已经忙不过来了,五个,这是什么可怕的速度。
听见这个令人害怕的谣言,白鸟真理子打了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
“没这回事,真的没有,”她慌慌张张的说道,“我最多也就同时干过两份兼职,多了真的吃不消——我一天也没有四十八个小时啊!”
“也是啦,”女同学嘀嘀咕咕的坐了回去,“我还想试试看向你要秘诀呢。原来是这样啊。”
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谣言,”她喃喃,“比我昨天被狗追着跑还可怕,这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糟透了真的是…”
突然的,她的手心被身边的津美纪握住了。
白鸟真理子有点茫然地抬头,就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多了一颗硬硬的东西。
她迟疑着把自己的手摊开,然后看见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果硬糖。
“……欸?”白鸟真理子茫然的说道,“伏黑同学?”
“先吃颗糖吧,”伏黑津美纪翻了翻口袋,“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了,你先垫一下吧。”
她温柔的说道,“待会我陪你去食堂那边看看…总不能一直饿着吧。”
白鸟真理子…白鸟真理子热泪盈眶,感动得无以复加。
“你真是好人啊,”她呜咽着说道,“谢谢你,伏黑同学!”
在那天之后,白鸟真理子就和伏黑津美纪熟络了起来。
她在之前的初中,生活也就只有三点一线,兼职的位置、家、学校。
从前的同学总是喜欢在节假日找她出去玩,但兼职对白鸟真理子来说又真的很不可或缺…拒绝了这些额外社交的她沉迷于赚取生活费,无暇理会背后的流言蜚语。
不过转学后,似乎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班里的同学很照顾她,有时候甚至会趁着自习课没有老师的时候,让她偷偷趴下再睡一会。
这些人甚至在节日抽奖的时候暗箱操作,试图支援她一点学习用品之类的东西——她是会接受这种帮助的人吗!
啊,当然,白鸟真理子是绝对不会承认那天因为忘记作业回教室拿取,然后撞破同学们布置惊喜的她哭的有多大声的。
和班级里的同学关系越来越融洽的同时,白鸟真理子也终于发现了一个似乎只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个名叫伏黑惠的黑发男生,是伏黑津美纪的弟弟。
——以及,那两条追着她跑了两个街区的狗是他养的。
“……抱歉,”听说了事情原委的伏黑惠站在白鸟真理子的面前试图道歉。
白鸟真理子“……啊,没事。”
已经把这个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她又有点好奇地说道,“一般人看不见你的狗狗吗?你居然可以随身带狗狗上学吗?你自己养的还是家里养——”
伏黑惠……他还是第一次发现,笨蛋老姐的这个邻桌居然是个话痨。
看穿了白鸟真理子到底想干什么的他敷衍地略过了前半截,直接快速的问道,“你要摸吗?”
白鸟真理子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可以吗!”
发现自己迅速的暴露了目的,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啊…很明显吗?”
看着双眼亮晶晶的白鸟真理子,伏黑惠没说话。
他沉默的把玉犬放了出来,又拉着白鸟真理子试试探探的手,按在了玉犬茂密的毛发中。
白鸟真理子深吸了一口气。
“哇——”她感叹,“好软。”
然后她把脸埋进了玉犬的毛毛里,一只手抱着这只白玉犬的腰,另一只手还搭在黑玉犬的头上。
气氛一时间非常和谐,两只玉犬尾巴欢快的摇动着,和白鸟真理子打闹,还伸出舌头舔她。
而白鸟真理子左拥右抱,混在狗子堆里面沉迷毛茸茸,非常快乐。
伏黑惠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差不多上课了,他才说道,“要上课了。你下午还有考试吧。”
白鸟真理子愣了一下,还打算再摸一会的手顿在了半空。
“啊,对,”她说道,“我下午是有考试——是津美纪告诉你的吗?”
顿了一下,伏黑惠点了点头。
他抿了抿唇,“快起来。我把玉犬收回了。”
“知道了,知道了,”白鸟真理子恋恋不舍的又挨个抱了抱,才站起了身,“谢谢你了,伏黑同学。”
明明只是来找个机会赔礼道歉的伏黑惠“……随便你。”
他将玉犬收了回去,看着似乎有点失落的白鸟真理子,最后还是说道,“你很喜欢它们?”
白鸟真理子有点茫然地点了点头。
“小黑小白多可爱啊,”她高兴地说道,“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吧!”
伏黑惠“哦”了一声。
“知道了,”他说道。
三个月后。
“我讨厌善人,”伏黑惠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也讨厌恶人。”
他头发上原本湿漉漉向下滴着的牛奶已经被清理掉了,但看起来脸色非常差,像是刚刚和人打了一架、还打输了一样。
“哦,”正在补觉的白鸟真理子看了一眼周围,没发现玉犬,于是含糊地说道,“讨厌吧,讨厌吧。”
本以为伏黑惠是带玉犬过来找她的白鸟真理子现在敷衍极了,“你高兴就好。”
伏黑惠“……我是认真的。”
于是白鸟真理子也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双手枕在脑后,“所以呢?我既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也不认同你的想法,这不就是只能随便吗。哦,顺带说一句,我比较讨厌没人。”
伏黑惠“……没人?”
没人是什么?他为什么在这里?
“就是一个人的意思,”白鸟真理子闭着眼睛呼了口气,“啊,这不重要。”
她问道,“怎么了?你又钻牛角尖了?”
伏黑惠又不说话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言不发,像是和家长吵架了表示非常生气的小孩。
“行吧,”白鸟真理子打了个哈欠,“主要是善与恶的界限本身就不是那么明显的啊。”
“而且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绝对的‘善人’和‘恶人’吧,大部分人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她咬着一根草,躺在地上慢悠悠的说道,“伏黑学弟,你真奇怪。”
伏黑惠顿了一下,才问道“……你昨晚几点睡的?”
“三点半吧,”白鸟真理子又打了个哈欠,“反正今天没有什么要紧的课,没什么关系。”
昨天接了个整合文档的相关工作,不过薪资也相当可观。
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白鸟真理子看了一眼像是被水泼湿的伏黑惠,明知故问,“哇,你倒是很少有这种狼狈的时候——谁干的?”
伏黑惠“……津美纪。”
然后他看着对方就这样躺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津美纪砸你的——说实话,我觉得她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伏黑惠有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白鸟,”他转开了话题,“你觉得津美纪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鸟真理子挑了挑眉,坐了起来。
“喊白鸟学姐。是个好人啊,”她说道,“很照顾我,也很照顾其他人,受到大家的喜欢,反正很优秀。不过我虽然到处打工,但不接受家庭纠纷调节业务的哦。”
白鸟真理子站了起来,“不管怎么样,作为受到照顾的弟弟,对姐姐说糟糕的话是绝对不行的啊。尤其是她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只是惯常的关心一下弟弟而已。
笑着看了一眼愕然的伏黑惠,白鸟真理子拍了拍裙子,“记得去和津美纪道歉,她一直等着呢。”
“没有亲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哦,珍惜点吧,小学弟——好了,我去上体育课了,”她摆了摆手,“再见啦,伏黑学弟。”
然后白鸟真理子就朝着操场的另一边、吹响了哨子的地方跑去,不一会,就和班上的其他女生在操场上玩了起来。
这节课的老师似乎出差了,代课的体育老师则是让大家自由活动。
班里的人报了几个团体游戏的名字出来,最后留下的是朴素的一项。
白鸟真理子抽中了抓人的那个。
她蒙着眼睛,四处嗅了嗅,靠着直觉跑了一节,然后伸手一搂,准确的捕捉到了一个超级熟悉的味道。
“津美纪,我抓住你啦——”
“哎呀,”伏黑津美纪有点无奈,“我被抓的也太快了吧。”
她解下了白鸟真理子眼上的布条,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你快走吧,下面就是我抓人了。”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又悄悄地对着周围的同学比了个嘘。
然后蹑手蹑脚的跟在了一无所觉、正在艰难探路的津美纪身后,给其余的同学打掩护。
这帮人欢快的声音简直能传到操场的另一头。
伏黑惠靠着铁丝网,平静的说道,“幼稚。”
真的是——太幼稚了。没几个月就要上高中了吧,这两个家伙。
津美纪,津美纪,津美纪——
白鸟真理子抱着一堆蹦极用的绳索穿行在桥底,“津美纪——你在哪里——”
喊着喊着,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只是去拿了一个、只是回去重新拿了点东西而已,怎么一回来人就消失了?
刚刚因为太热而脱下的外套还搭在栏杆上,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去那里的人都消失了。
眼角瞥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跟在她身后,白鸟真理子猛地回过头去,却看了个空,只有刚刚被什么碰触过的树枝仍旧摇晃着。
她几乎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
抱紧了怀里的绳索,白鸟真理子深吸了一口气。
她抿紧唇,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在桥底继续艰难的搜索了起来。
又跌跌撞撞的跑了一段路,白鸟真理子才在一处树林间看见了津美纪的侧影。
她松了口气,加快步伐迅速的跑了过去,“津美纪,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我们还是抓紧…”
伏黑津美纪愕然的转过了头,话语脱口而出,“不,别过——”
她的身后,正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个长着獠牙、浑身粘痰状,布满了红色眼珠的怪物,正朝着她的放向扑了过来。
白鸟真理子倒抽了一口冷气,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她抱着津美纪滚到了另一侧的河流里面,浑身都湿了,却也来不及关心这个。
先把津美纪拉了起来,白鸟真理子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个怪物没有追过来,稍微松了口气。
“就你一个吗?”她问道,“其他人……”
“我不知道,”伏黑津美纪摇了摇头,“我刚刚在桥上稍微眯了一会,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想了想,“其他人的话…我不知道啊。”
两人在原地稍微休息了一会,发现自己的手机进了水,又商量着先上去联系其他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事情。
“先上去吧,”伏黑津美纪说道,“边上正好有同学住在附近,我们可以去借一下手机之类的。”
白鸟真理子笑着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没追过来,这个怪物是畏水吧…”
“不是哦,”有个声音从她身后笑着回答,“是因为有更可怕的怪物在这里,它才会害怕的溜走哦。”
像是个被缝合线粘起来的破布娃娃,真人笑眯眯地说道,“即使是诅咒,也会欺软怕硬的呢。”
“真的决定要成为咒术师了吗?”
距离上次见面有一段时间了,白发的可疑男子看起来成熟了不少,眼睛上捆着一堆绷带,看起来像是个还没痊愈就大大咧咧出来晃荡的病患——一拳一个壮汉的那种。
他看了一眼病房,“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责任的话,不需要的,惠。”
坐在病房外椅子上的伏黑惠点了点头,沉重的呼了口气。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很多天没睡过好觉了。
“我明白的,”他说道,“我确定。”
实际上,自从收到了白鸟真理子和姐姐津美纪被诅咒而陷入沉睡的消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放松下来过。
今天本来应该是他升上初三的开学典礼,也是里面手牵手躺着、陷入沉眠的白鸟真理子和伏黑津美纪高中开学的日子。
她们错过了毕业典礼,错过了暑假,甚至要错过开学了……
三个月了,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高中再转学进来吧,”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再过一年。”
他站了起来,“那么超级忙的五条老师就先走啦——欸?”
顺手把绷带缠在了自己的手上,五条悟有点惊奇地说道,“诅咒的力量——居然在消退。”
他停了停,又笑了起来,“真是幸运呢,惠。”
苏醒过来的白鸟真理子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一只手,又看了看躺在一边、握着她手的伏黑津美纪。
“我这是…”她迟疑着说道,坐了起来,打量四周,“我这是在哪里?”
空空荡荡的,看起来像是病房,边上还有几台检测仪器…什么情况?
另一侧的门被忽然打开了。
白鸟真理子下意识抬头,就和伏黑惠对上了视线。
她“啊”了一声,眨了眨眼,“伏黑同——学?”
然后被伏黑惠一把抱住了,搂得很紧。
少年肩背挺直,手臂也富有力量,白鸟真理子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用力抱紧时肌肉的匀称线条。
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的她茫然地呆住了。
就在这时,伏黑津美纪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白鸟真理子被伏黑惠抱着、有点无措的样子,她下意识喊道,“你在干什么,惠?”
伏黑惠停顿了一下,缓缓地松开了白鸟真理子,然后又两三步跨到了伏黑津美纪的边上,抱住了她。
一言不发,直接搂住,也没说别的。
这下伏黑津美纪也有点茫然了。
她顺手拍了拍一反常态的弟弟,温声安慰道,“我没事的,白鸟也没事的…怎么了?哦,对,那些东西解决了吗?”
“解决了,”伏黑惠平静的回答。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住了即将涌出的泪意。
“笨蛋老姐,白鸟…”他声音很低,还带着点嘶哑,“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没事了,没事了,”白鸟真理子顺口说道,“那就别担心了。”
她打了个哈欠,“我就是有点困…我再睡会,其他的事待会再说吧。哦,伏黑学弟,你要也睡一会吗?边上有沙发。”
她注意到了伏黑惠眼底的血丝,“快点休息会吧,别的待会再说。”
伏黑惠点了点头。
屋外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窗帘上,倒映出斑驳的光影。
四月,又是一个即将开始的、崭新的春季。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