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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面纱遮掩,鸣沙回廊的风就那么直接地擦着月绾尘的脸而过。

    这让她不自觉地用手去捉那无形的风,然而手只伸出一半就缩了回来,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这里不是蕴沧。

    “我可以答应你,在我们到达大安之后,送你一份绝对会让你满意的礼物。

    但,此刻,这里所有的东西,你都不可以带走。”

    冷着一张面的月绾尘好似散发着寒气,令那领头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却也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然而他还没有做出表示,旁边的一个山匪直截了当地替他拒绝了月绾尘。

    “你这小娘子,大言不惭!当家的,我们齐沙峡可是财不走空啊,哪里能轻易坏了规矩,不然还怎么在道上混?”

    月绾尘听到这里,一扬手,所有的覃绝卫兵都停了下来。

    礼尚往来,这位齐沙峡的当家也叫停了他的人。

    月绾尘慢慢朝着他走去,还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先头出声的那位还以为月绾尘要使暗器,一亮刀就挡在了当家的身前。

    “你,让开。”

    “当家的,你莫要被美人迷了眼啊!”

    “我让你闭嘴,然后闪开。”

    鸣沙回廊有名有姓的山匪不过三两个,月绾尘都是一一了解过的,既然他们已经自报了家门是齐沙峡,那这位领头人定是当家齐勋。

    月绾尘宛然一笑,如同沙漠里盛开了艳丽的花,“原是齐勋当家,在下失礼了。”

    齐勋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还偷偷地掐了自己后腰一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既然要过鸣沙回廊,自然会将一切准备妥帖,我说过,只要我们平安到达大安,你们齐沙峡那一份,不仅少不了还会很丰厚。”

    齐勋思考了一下,却没有作出回答,而是问了月绾尘一个问题,“你是谁?如果,你给的承诺最终落空了,我又该去找谁?”

    月绾尘把从袖子里面掏出来的东西,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丢给了齐勋。

    “这把红玉髓匕首你收好了,一来是全了你们财不走空的规矩,二来就算是个信物,若我真的食言了,尽管带着它进宣华城找我。”

    齐勋是个山匪,自然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这匕首他瞟了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好,成交,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这剩下的路,我们齐沙峡护着你们走完。”

    齐沙峡是齐勋的一言堂,他若是拍板了,其他人就只有听话的份,于是这道上有名的山匪头子成了覃绝和亲队伍的镖师。

    启程之后,月绾尘回到了绮瑟的马车上,再也没有下来过。

    齐勋有意无意地想靠近马车,都被寒石隔开了,还收获了寒石送出的白眼一个。

    那个替齐勋挡刀的手下凑到他跟前,小声地问,“当家的,你莫不是看上了那个冷冰冰的小娘子?”

    齐勋踢了他一脚,“老实地回到你自己的位置。”

    齐勋也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他横行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美人,但是像月绾尘这样的,他真真是第一次见。

    齐勋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词可以形容月绾尘虚幻。

    ……

    给简辞镜送完灵之后,萧霁月的精神就不是很好,这几日更是夸张,竟然一连三天没有睡好过觉。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记起简辞镜留给他那最后一个笑容,只觉分外纠结,却又不愿彻底忘记。

    她明明说过自己还有深仇大恨没有报,可还是轻易地就丢失了自己的性命,原来机缘一说当真只是个笑话?

    “咚咚咚!”

    萧霁月被敲门声叫醒,“进来。”

    殷兰亭拿着一卷羊皮纸走进了书房,看了一眼萧霁月,没有敢多说什么。

    “殿下,这是覃绝的地图,覃绝使团已送来飞鸽传书,我们需要做准备去迎接了。”

    往常这种往脸上贴金的好事都没有萧霁月的份,他就如同一个边缘人物。

    可上次的刺杀事件,让平帝很是愤怒。

    黎王和璋王没有在时限之内找到任何线索,平帝就让他们都关在自己府里,面壁思过。

    于是调查刺客的事,肃王不得已接了下来,他夹在楼然和平帝中间,两面不是人。

    此时,迎接和亲使团这个任务就被空了出来,平帝终于在百忙当中,想起了自己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顺手就把任务抛给了萧霁月。

    “听说,带队的掌使暴毙了,那队伍现在是谁带着,覃绝王?”

    “回殿下,据说前任掌使还培养了位副使,这位副使临危受命,已完全掌握了使团。”

    萧霁月听着殷兰亭这味儿,就知道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混进大安才是这位副使的目的……”

    殷兰亭点了点头,顺便给萧霁月递上了一杯参茶。

    “呵呵呵,这不是件好事吗?大安的水,现在还不够混呐!”

    ……

    离大安还有一天的路程时,月绾尘让寒石把齐勋打发走了,她尚不清楚大安会派出谁来,若是被看见之后,落下个通匪的罪过就不太好了。

    月绾尘也算是未雨绸缪了,齐勋刚走没多久,大安派出的队伍就与他们碰了面,而带队的那个人,她着实没有想到。

    为着显出覃绝对大安的尊重,月绾尘早早换好了掌使的官服,她一下马车,就看见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萧霁月。

    半个多月未见,他看着竟憔悴了不少,月绾尘侧脸整理衣服时,努力掩去了眼神当中的闪烁。

    萧霁月在看到月绾尘时,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如果他的记性没有出错的话,简辞镜出殡那天,他分明见过这位掌使。

    两个人心中各有想法,面上还要作出完全陌生的模样。

    “哈哈哈,阁下就是使团掌使?幸会幸会,本王乃大安郡王,特奉帝令,迎使团进城。”

    萧霁月刻意将这几句文词儿说得充满了江湖气,就是为了维持好这张虚伪的面具。

    而月绾尘又怎么会不知他的打算,心疼当中,眼神不受控制地就流露出一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