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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乔可过于讶异，立时忘了还在同宋明非赌气，她往后退了一步，直接倒进了明非的怀里。
宋明非“小可？”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向他，又将视线转回到廖东身上。
“丹姐呢？”
单妮闻言从廖东身后走出，她联想到晚饭时同乔可的聊天内容，一把将乔可拉到身后，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着衬衫西裤的男人。
“听说你要搞婚前财产清算、拟定结婚协议书，主要是和可可谈妥日后感情不和、离婚时的财产分割？”
宋明非面色难看，却未回避，如实答道“是。”
“那，宋大律师是不是也该顺带清算一下过去五年里，可可付给你的感情、金钱、青春？”
单妮抱臂，一脸凛然。
宋明非盯着她，一时未言。
“宋明非，可可跟着你五年，给了你最好的五年青春，你要读书深造、出国交换，她从来都是默默支持、相信鼓励，从没嫌你一分、抱怨一句。她为你来到沂川，放弃工作、人脉、过去，陪你一步步走到今天，她图你的是那点儿钱？说起来，你是沂川鼎鼎有名的大律师，有钱有势有地位，但实际上有你跟没你一个样。你这上半年又是不停出差，算一算，一年到头，相守的日子还不足一个月。可可她遇到麻烦事，哪件不是自己扛，占用过你一分时间和资源吗？明明她自己能过得更自在舒心，非要成天牵挂一个靠不住的男人，我都替她不值。如果不是看她真心喜欢你，我早劝她和你分手一百次了。”
待单妮一席话讲完，宋明非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他开口，声音倒是听不出异样“之所以要谈清楚，是为了我们日后少点分歧和矛盾。所有的婚前协议，都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的权益不受损。”
“呵，”她冷笑一声，“婚还没结，离婚协议就拟好了，或许你是真为她好，可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们是谈感情，不是谈生意，利害得失哪能计较得那么清。”
未等宋明非的回答，单妮牵起乔可的手进家门，示意廖东关门送客。
他与单妮对视一眼，却是抬脚迈出门去，反手关了门。
“啪嗒”一声门锁响，将室内与室外隔开。
单妮同乔可面面相觑，她并不晓得廖东到底是作何打算，他甚至还没她清楚乔可和宋明非之间的弯绕。
“丹姐，你是什么时候拿下的廖东？”
乔可一脸八卦，凑近单妮“老实交代，发展到哪一步了？”
她说着就往卧室处瞄“刚敲门那么久你才来开，说吧，这大过年的，你们偷偷摸摸地在干什么呢？”
单妮抬脚去关了卧室门，关门前快速地拿起床尾的米色男款卫衣。
她收了茶几上冷硬的半盘饺子，端上两杯温水，对乔可交代:“你先坐这儿歇会，我去看一下他们俩在搞什么。”
单妮拎起卫衣衣领，搭在手臂上抚平褶皱，心却未展，记挂着门外仅套了件单薄t恤、夏季短裤的廖东。
他嫌室内暖气太足，待久了燥热，可室外却是寒意十足，冷凉压人。
她打开门，门口没人，廊道昏暗，隐约间不远处的窗口前立着两人。
“廖东？”
单妮往前走了几步，未听到人语交谈声，便先出声给他们一个提醒。
她的声音惊扰了深夜的声控灯，引来不远处两人的目光。
“外面凉，你先进去。”廖东逆着光走过来，接了单妮手里拿的衣服，推她往家里走。
她忍不住悄声问“你们聊什么了，在干嘛？”
“就是站一会儿，吹会儿风，平复心绪，厘清思路。”他笑，抬手将她鬓边的发别到耳后，“别担心，他俩没啥大问题。”
单妮并不担心乔可和宋明非，乔可直肠子、性格欢脱，胸无城府，偏偏碰上一个老谋深算的宋明非，两人性格互补，彼此将对方吃得死死的。
五年里，吵起架来谁都不让谁，为点小事闹得是鸡飞狗跳，眼看着就要过不下去，可就是吵不散、闹不离，事后一个比一个自责、认错态度特诚恳，叫人怨不起来。
就是扰得单妮偶尔半夜睡不好觉，要分一半床给那个姓乔的傻姑娘。
不多时，廖东和宋明非进来，一人搬了一把小凳蹲坐在茶几前，同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进行目光交流。
大半夜，这么干坐着瞪眼也不是事。
单妮清了清喉，开口“这大年初一，你们竟然空手上门。”
“上来太过匆忙，礼物落在车上了，我这就去取。”宋明非说着，站起身。
“别干什么都这么一丝不苟，太严肃了，我开玩笑听不出来啊。”单妮批评着，起身去拿了自己的背包，“本意是要给你们包个大红包，谁知你们来得这么快，所以红包就没有了啊，别嫌我随便啊。”
她塞了还打着封条的厚厚一叠钱给乔可，一捧喜庆的红。
“从我回沂川进入柒吧工作，快三年了，就数乔可可照顾我最多了，我就这么一个好姐妹，绝不能亏待，不整虚的。”
单妮抬头对宋明非狠狠道“你要敢欺负她、辜负她，我就去你事务所叉着腰骂你，对你丢鸡蛋菜叶，拍你丑照，打马赛克晒网上。别怪我提前没警告你！”
宋明非“好。”
廖东“……”
“可可说，你们年后领了证就会立刻办婚礼，怎么这么着急？”
宋明非颔首“小可一直想要办一场隆重的中式婚礼，但我担心再等几个月她肚子大了，即使是定制的喜服，穿上也怕是没那么合身了。”
单妮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静默一瞬，转头看向乔可，惊喜从眼神里流露出来“有宝宝了？”
乔可难得不好意思，腼腆一笑。
“其实上周就查出来了，你当时没在沂川，我也就暂时没告诉你。”
单妮拉过乔可的手“你知道的，我可是等了你们好久，孩子的干妈非我莫属。”
“有了你这干妈，我看干爸也得安排一下。”乔可眼神往廖东处斜了斜，先憋不住笑了起来，“我看，不如让孩子叫你‘大妈’，叫他‘小爸’。”
单妮点了点乔可眉心“正经点儿，都快要当妈的人了，这说什么呢！”
宋明非的手机响铃，他快速掐断铃声，对看过来的乔可坦言“是我妈的电话。”
首先提出做婚前财产清算的，是宋明非的母亲，这时打来电话无非是了解这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接啊，看我做什么？”
乔可将缓和的情绪，又立时拉紧，她收回视线和思绪，将注意力搁在探听单妮和廖东的感情上。
她闹归闹，也知道宋明非夹在母亲和她之间，多少两头不讨好，但他必须直面天平的两端，试着去调平左右，尽可能地端平两碗水。
待宋明非一通电话打完，回来时两个女人正笑闹一团，廖东默默地给她们俩端茶倒水拿零食。
“小可，时间不早了，已经凌晨一点了，放丹姐去休息吧，我们一早也要回沅南看你爸妈。”
乔可收了收腿脚，宋明非立刻走过来扶她起身。
“丹姐，今晚多有打扰。”
“你们路上小心，等你们年后的好消息。”
单妮随两人步至门外，又忍不住同乔可多加叮嘱，廖东跟上来给她披了件毛呢大衣御寒。
宋明非的车已经开出小区不见了踪影，单妮依旧立在原地没动，兀自陷入沉思。
“还在担心他们？”
他拢了拢她大衣的衣襟，握住她经寒风吹得冷凉的手“他说，人在深爱时，情比金坚，不屑于这些外在的约束，认为是对感情的玷污。可他要给乔可姐的，不仅是情比金坚，还有责任、义务和保障。人心是会变的，但他保证她在这变化中，最起码不是太吃亏，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
单妮仰脸，看进他那对平静无澜的眼睛“你们在外面那么久，就交流了这一句？”
“反正沉默的时候，是要比说话的时候多。”
她笑，牵住他的手“我好冷，我们上去吧。”
廖东站在单妮北侧，替她挡去部分楼间风，揽住她往单元楼走。
两人站在电梯里，单妮突然出声问“廖东，你母亲她一定很温柔漂亮吧？”
她觉出手上他攥握的力度有一瞬的重，头顶是他叹息一般地应答“是。”
“她很爱笑，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她同谁生过气。”
单妮钻进他的怀里，脸埋在他肩窝，轻叹“突然好遗憾，都没来得及去见她。”
“你母亲出事时，我不仅不在你身边分忧，还闹分手给你添乱。我都不敢想，你当时有多难、多绝望。”
电梯门开，廖东抱起她，大步往家走。
“没事，你当时并不知情，不怪你。”他垂头蹭了蹭她的鬓角，沉声嘱托，“但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一言不合就提分手。诛心这种事，一次就够了，我可撑不过第二次。”
单妮抬手勾住他的颈“不会了。人在爱里，眼瞎心盲。乔可和我讲，她早就看出你对我的喜欢了，也就我执意不信，非要和你闹，搞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也不好受。”
“这就对了。”
他将她搁在沙发上“晚上饭不好好吃，又折腾这么久，这会儿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冰箱里东西不多，你想想看要吃什么？”
她黑眸一转，讨好地笑“我想吃泡面。”
他面色一凛，如她所想地拒绝“不健康。”
“就要，偏吃。”
两人僵持了几秒，廖东缴械投降，主动松了口，伸手捏了捏她挺立的鼻梁“下不为例。”
“别捏了，再捏鼻子就塌了。”单妮笑着躲开他的手，抬手捂着脸，“别人都说我鼻子太挺，像垫的。”
“还有人说我的眼皮，左边内双，右边外双，像双眼皮割失败了。”
她叹气“如果不是怕疼，我真就去给左眼割个双眼皮了，现在这样，一双一单看着好别扭。”
廖东拨开单妮的手，仔细端详她的五官“哪里别扭，他们就是嫉妒你的美貌。我都凑这么近看过了，依旧觉得你美的动人心魄、非常耐看。”
“你就是加了情侣滤镜看人。”单妮推他，“别卖嘴了，快去弄吃的。”
……
“过年，你有要去探望的亲人吗？”
单妮嗅了嗅空气里即食面的香味，眼巴巴地看着廖东端来一碗喷香的泡面，将手里早已准备好的筷子递给他。
“允许你先来第一口。”
他眉眼柔和，接过筷子，没客气地扬了一筷。
“之前我们家那种情况，亲人都不太待见，如今母亲走了，大家更是没必要见，毕竟我现在还是一个穷学生，看不到一点攀扯的价值。”
单妮不消再问，就可想象他这些年所尝的人世冷情。
“我也没有什么亲人要探望，以往过年都是一个人在家潜心读书，趁机给自己好好充电。如果遇到工程，就刚好不太休息，一心扑在工作上。”
廖东抬眸，稍显惊讶，不过记忆里真的没听单妮提起过父母、亲人。
“我父母没感情基础，我特别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把我丢给了乡下的奶奶。”单妮笑，“所以，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劈柴插秧、上树摸鱼我都会的，小时候野的很。”
“但到我念高中时，奶奶就病了，病的特别急，前后就几个月，人就没了。后来，我就一路拿着补助、奖学金读到大学毕业。再之后，又遇上陈赟意外遇险，我躲到国外两年。人生地不熟，过语言关、搞枯燥学术、熬着孤独。”
单妮抿唇，咽了咽嗓子“就是那种感觉，你以为要苦尽甘来的时候，生活告诉你，苦海无涯。人生黑暗到，一点儿光都没有，只剩小小的自己。但能怎么办呢，还是要过下去，所以自己抱紧自己，自己做自己的光，哪怕只是驱散了周遭的那点儿黑暗。”
廖东抱住她“没事了，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不再是孤芳自赏，前路的光也会亮起，我们一起坚定地往前走。”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难以启齿的难，和捉襟见肘的时刻。
人生是一个圆，沿途要学会体谅、和解、宽宥一切，它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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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日份更新，今日份还堵在路上。
另，推荐旧文《许你一片深情海》，无聊的宝儿可以去看看，作为第一本书存在一些不足，就不夸了。如果看不下去，那就毙掉吧。对了，挺甜的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