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庶煞 > 第150章 杀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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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斥责了睿王爷之后,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79 。

    过不去的,是景珏。

    他一直有些懊恼,“当日我就不该应他们的邀请去赛马,若是我早点等在延庆观里头,那牛鼻子一出关,我就去向他要天珠项链,如今也就能将项链给你了!”

    他面上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宁‘春’草却连连摇头,“不怪你,我不是去了么?可是也没有得到新的天珠项链啊?道长说,命数如此,命里注定的,不必强求。且如今,你看我还被梦魇魇住过么?爷不用担心的。”

    景珏却似乎觉得,不能赔偿给她那个弥足珍贵的天珠项链。他心头就放不下那种愧疚亏欠的感觉。

    纵然宁‘春’草一再温婉的表示,并不介意。可他却隐约觉得,就是因为那天珠项链没有了,宁‘春’草才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甚至说不出这种不一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只有绿芜知道。自从玄阳子道长死了以后,宁‘春’草安安好好的离开延庆观,却是偷偷哭了好几次。

    原本绿芜以为,娘子是被当时的情景吓坏了。她虽未进得大殿,却听那小道士说了两嘴,说什么并没有伤口,人也端端正正坐着,可身上却落有斑驳血迹。

    娘子出身商户人家,如今又成了王府‘女’子,养尊处优,没见过这般惊世骇俗的情形,害怕也是理当的吧?

    绿芜却是忘了,宁‘春’草从京城去往青城山的一路上都发生过什么,在青城山里头又发生过什么?甚至当她自己的脸被人伤成那样的时候,她可曾担忧害怕的哭过?

    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因为当时的情形太过诡异,就被吓得几次背着人偷偷哭呢?

    “道长,您走好。当初您给我项链,护我‘性’命,如今我却害了您。虽不是我本意,却也出自我手……我对不起您。”宁‘春’草躲着人,一面偷偷烧着纸,一面含着哭腔说着,“今日是您头七,他们说,您是得道飞升了,我不知道被害的人,是不是还能得道飞升,您若是飞升了,这纸钱您定是用不到了。若是没有,那您就尽管‘花’吧,每年清明十月初一我都会给您烧纸的。”

    她低声念着,一面念叨,一面偷偷的落下眼泪来。

    她知道绿芜错以为她是害怕,她其实并不怕。她能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来,她清醒之后知道自己对玄阳子都做了什么。

    她更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而是出于她心中藏着的那前世冤魂的怒意。

    那冤魂若是因为玄阳子道长用开了光的天珠项链镇压她,叫她只能被禁锢在自己体内,不能做什么,因此恨玄阳子,她觉得是可以理解的。

    可那冤魂又说了一番话,说玄阳子道长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暗中做了什么图谋不轨的事。也是该死。她却不能明白了。

    玄阳子道长的名声一向很好,连圣上都信任他,封他真人称号。他也常常进宫,为圣上讲道。

    按说,不应该像自己的冤魂说的那样吧?可那冤魂说这些话的时候。玄阳子脸上分明有心虚恼羞成怒的神‘色’。

    宁‘春’草心中矛盾复杂,一面是对玄阳子道长的愧疚,一面又希望自己并不是真的杀了个好人,可她又不希望玄阳子道长真是坏人。

    这复杂的情绪纠结在她心头,每每想起玄阳子道长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流泪。

    玄阳子的头七过后,宁‘春’草才渐渐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自从天珠项链被打碎以后,她就开始做了许多,并非出自自己心意的事情。做的时候浑浑噩噩,回想起来的时候,又莫名其妙。

    好似做事情的时候,被旁人控制了心智一般,并没有胁迫,却是不由自主的做违背心意之事。

    细想来,大约能判断出。就是姜维曾经说过的,乃是出自前世的冤魂。她自己的前世枉死不甘的灵魂。

    都是她自己,不过是一个满怀怨气,一个却感念重生。所以两个心智‘操’纵她‘肉’身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甚至浑浑噩噩的觉得就是出自自己。

    当时姜维说过的一句话。她还不以为意,如今想来却有些透骨的寒。

    姜维说,倘若她不能尽快平复冤魂的怨气,任她积郁疯长,最终她会完受冤魂的控制。

    她当时反驳姜维。两个都是她自己,有什么受控不受控?她就是她,宁‘春’草。

    如今,当镇压冤魂的天珠项链碎裂之后,她才明白,原来不是。纵然都是宁‘春’草,可一个却是经历了枉死的,一个是重获了新生的。都是她,却又不是她。

    她会杀了玄阳子,以后还会杀更多的人吧?连玄阳子那般厉害的人。都会死在她手里,且不被人怀疑,那日后呢?她还要亲手屠戮多少人?

    宁‘春’草忽而想起曾经梦中匍匐满地的尸体,心中又惊又怕。

    “是不是,我尽快杀了前世害死我的人,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宁‘春’草反复问自己。

    除此之外,好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让绿芜去打听了凌烟阁的二当家,听闻姜大哥和姜二爷此时都不在京中。唯一可以询问的姜维都不在,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她反复斟酌之后。提笔写了封很短的信,让绿芜想办法递到李布的手中。

    写这信的时候,她是很犹豫。她想到了了前世种种,也想到了如今的二姐姐。

    杨氏生产在即,前世二姐姐就是这时候遇害的吧?她前世也就在这时候。走到了‘性’命的终点。背负着害死姐姐牵连姨娘的罪名,带着满心的愤怒不甘。

    按着她本能的想法,她应该在这时候避开李布,将李家躲得远远的,再不产生一点点的瓜葛。

    至于旁人怎样,则和她然无关。

    可如今,她却要硬着头皮迎上去,在和前世种种纠缠在一起。

    这般无奈的选择,叫她心中矛盾至极。

    绿芜接过信的时候,一再问她。是否想好了。

    宁‘春’草重重的点头。

    “娘子若是想好了,就请松手吧?”绿芜抬眼,颇为无奈的看着她。

    宁‘春’草诧异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紧紧的捏在信封上。多矛盾的自己。一面点头确信,一面还紧捏着信不放手。

    她咧嘴轻笑,嘲讽自己的优柔寡断,放开手,叮嘱绿芜道“别叫李家其他人知道。”

    绿芜领命而去。

    她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人往往会在还有退路的时候犹豫不决,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之时,就无论再困难,也会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李布应下的比宁‘春’草想象中还要快。

    大约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珍贵的吧?李布曾经几乎就要完拥有她,却在能在她姓氏前头冠上李字的最后一瞬,被人夺了去。

    这种即将到手,却又骤然失去的感觉,也许正是叫他不能断绝想法,耿耿于怀至今的缘故。

    宁‘春’草会主动邀约。他兴奋不已,当即约定了时间,叫绿芜将信儿带回。

    宁‘春’草如今进出王府颇为自由,景珏因为对她怀有愧疚之情,更因为她如今比以往更会顺着他的意思。哄得他身心舒畅,自然对她格外宽宏包容。

    李布同她约好的时间是在上午,上午茶楼中的茶客并不甚多,茶馆内十分清雅,雅间宽绰,相邻的雅间基本都空着,说起话来,更为自在。

    宁‘春’草来的时候,李布已经在了。

    守在‘门’口的是他的小厮,宁‘春’草看到这小厮之时,便停住了脚步,她的目光定定落在小厮的脸上。

    这张脸,她怕是怎么都忘不了吧?

    前世她被猛然间被人推下归雁楼的时候,回眸间,就是看到这张脸。这张脸当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她却说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开口喊“‘春’草姐姐”。

    “鸿喜。”宁‘春’草开口道。

    那小厮明显一愣,“呃,娘子还记得小人名字?”

    宁‘春’草也微微错愕,她怎么会不记得呢?生活中那么多的‘交’集,纵然他只是李布身边的小厮,却也是同她来往最密切的人呀?

    忽而她明白过来,那些都是前世,她前世的记忆!

    这一世,她可没有随着二姐姐陪嫁到李家为媵妾,她同李布才见过几次面啊?每次都是背着人的,这小厮也不过是望风放哨的角‘色’,同她根本没说过什么话。

    她能这么清楚的记得一个小厮的名字,不得不说,还真是叫人有些意外。

    宁‘春’草勾着嘴角轻笑了笑,“你名字好,也好记。”

    鸿喜受宠若惊的弯身行礼,“我家郎君在里头等着娘子呢,娘子请进吧。”

    说着,他拉开了雅间的‘门’。

    宁‘春’草又看他一眼,这才迈步进‘门’。旁人如何知道,她约见李布,目的不在李布,而在这不起眼的小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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